月光透窗,王婉诗感觉衣服上似乎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举头看那一轮银盘似的圆月,感觉月是冰凉冰凉的冷光扑面。王婉诗望着,想着,禁不住的又要落泪。她默默取出给李天宇买的长裤,想把裤腿扦上,免得回去再扦,伙伴们看见了又说笑。刚扦了两针就扎了手。王婉诗心念道,精神集中点,可脑子偏不听使唤,刚缝了两针又扎在手上。王婉诗一抬头见母亲正望着自己笑。王婉诗心虚的一下子绯红了脸。
王婉诗放下手中的针线,道:“妈,我想现在去李天宇家串个门。”
母女连心,女儿那点小心思,母亲心里透亮透亮的,“去吧,小心点。”王婉诗的母亲说着站起来,从厨房取出二盒糕点和一盒元宵递给王婉诗,又道:“十五了,把这也带上。”
“妈,这留着您吃,我再买吧。”王婉诗柔声说。
“带着吧,这里也有我和你爸的心意呀。”王婉诗的母亲早早就已给女儿准备好了,孩子永远是母亲心中的孩子。
“那就谢谢爸爸妈妈了。”王婉诗理解母亲的心意,心里暖暖的,在母亲腮边娇甜地亲了一口。
王婉诗和李天宇住的这个大院,地处市中心区,是从前的静王府。现在大院套小院的,住了几十户人家。快正月十五了,整个城市笼罩在灯的海洋里,似璀璨银河泻落了人间,各色灯光争奇斗艳,有的像瀑布,有的像风车,有的像银链,有的大厦像是穿上了镶嵌宝石的华美衣裳,光彩夺目,但因李天宇没在身边,这一切在王婉诗的眼里却都暗淡无光,提不起她的兴趣。
王婉诗来到李天宇家,打起精神向李天宇的父母问安:“伯父好,伯母好。”
“好,好,你还带东西干什么,家里都有。闺女,快,快里边坐。”李天宇母亲喜欢王婉诗,是从心里就喜欢。这次王婉诗回来,隔三岔五的就过来,帮助做卫生,贴剪纸,买年货。和李天宇母亲一起聊嗑,使李天宇父母对李天宇的怀念,释怀了许多。
“伯母,我再帮您干点活吧。”王婉诗轻轻说。
“大过节的,哪里还有什么活呀。婉诗,天宇来信了,有你的信,还没来得及给你送过去,你就来了。”李天宇母亲说着,把信递给王婉诗。
王婉诗忙不迭的打开信,刚看了两行,泪就流了出来。
李天宇母亲见状,慌的问:“闺女,信上都说什么了。”
王婉诗望着李天宇母亲头上的丝丝白发,心中更是酸楚,伏在李天宇母亲的怀里,哭出声来。“闺女,别哭,跟我说说。”李天宇母亲劝着。
王婉诗渐渐止住了抽泣,轻轻说:“天宇说,他想父母了,也想我了。”王婉诗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俏脸儿也染上了绯红。
李天宇母亲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窗外,一言不语。王婉诗知道自己的话又勾起了伯母的无尽思念。柔声说:“天宇很快就会回来的,您千万别着急呀。”
李天宇母亲的脸上,无声地淌下了两行热泪。王婉诗为老人擦去眼泪,又说:“伯母您别着急,天宇会很快回来的呀。”王婉诗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安慰语,重复着,一遍遍地说着。王婉诗偎着李天宇母亲,一同望向窗外,银盘似的月亮,高悬夜空。“伯母,我也想天宇。伯母,我要走了。天宇等着我呢。”王婉诗妮喃地说着,心中默念,也不知天宇现正干什么,父母和我都想你呀。王婉诗想着又要落泪,不行,千万别再勾起老人的眼泪,干点活可能还好些。王婉诗站起身走进厨房。
尽管李天宇母亲阻拦,王婉诗还是将现用的,还有长年不用的,锅碗瓢盆,统统刷洗了一遍,将碗柜也又擦洗一新,尽管有些累但王婉诗心中感觉似乎舒服了一些。收拾完,王婉诗道:“伯母,过了十五,我就要走了,伯母、伯父可要多保重呀。”王婉诗强忍着泪花,不让它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