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骗谁。”张淑娟嘴里说着,身子却给郭鸿儒让着地方,让他坐。
“真的,我和李天宇商量了,咱们组团回家。”郭鸿儒笑着说道。
张淑娟听郭鸿儒如此说,看看他,又看看李天宇,说:“你们不是值班吗?还回什么家。”
“这不,赶紧过来跟你们商量吗。”郭鸿儒继续说。
“别逗了,你们眼里那有我们,你们早都定好了。”张淑娟不屑地说。
“你别这样说,比如,郭鸿儒的走留问题就听你张淑娟的,谁让你们是一个组的呢?”李天宇见张淑娟和郭鸿儒说的热闹,插话道。
“我只能管我自己,我那里管得了他。”张淑娟说。
“这可就不对了呀,我一向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你的指令我什么时候没听过。”郭鸿儒有意激着说,他不怕张淑娟说话,就怕她不说话。
“对,对,对,张淑娟你快说说,郭鸿儒什么时候没听过。”陈丽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一句插话说的张淑娟满脸通红。
王婉诗心中清楚,既然春节需要人值班,李天宇是个有困难就上的人,这是没办法的,就是自己闹,也闹不出结果来,反而闹的两个人不痛快。王婉诗想了半天,想的头疼也没想出办法来。
只听李天宇又说道:“我跟郭鸿儒,任翰林,张永生商量了,我们几个人中肯定走一个,在路上带队。男、女生一起走,路上买票,倒车,向导,跟包……全部由男生负责到底。”
王婉诗心中念道,是仅仅结伴回家这么简单嘛,回去要到双方家里去的,也许自己不好说的话,家长就替自己说了。王婉诗转念又一想,不行,自己就不走了,等过了春节再走,不一样吗,路上还好走呢。王婉诗这样一想,心思便安定了些。
大家在屋里吵吵着,事情也逐渐明了,那就是,值班是要值的,回家也是要回的。直到很晚,大家才散去。
王婉诗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王婉诗捱到午饭时间,急急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奔团委办公室去找李天宇。李天宇拿着饭盒刚走出办公楼,见王婉诗急急走来便迎了上来。
“给你打完饭了,走呀,去你办公室。”王婉诗利落地盘着长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带有倦色。办公楼里静悄悄的,俩人走进办公室,这还是王婉诗第一次来李天宇办公室。“给你买的烧茄子,行吗?”
“行,挺好。”李天宇端起饭盒,大口吃起来。
“天宇,春节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等过了春节咱再一起走,行吗?”王婉诗看着李天宇眼睛,柔声问,生怕李天宇不同意。
“那哪行呀,女生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你一人,那也太不安全了呀。”李天宇是尽量和缓着说。
“我跟着你值班呀,你在哪,我在哪,不就得了。”王婉诗认为自己挺聪明的说道,说的李天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王婉诗不解地看着李天宇。
“我笑什么呀,我笑,那晚上睡觉怎么办。”李天宇笑的更厉害了。
王婉诗立刻绯红了脸,道:“你坏,晚上就不能不睡。”
“不睡,先问问你自己,行不行吧。”王婉诗知道,不睡觉,就是李天宇能坚持,自己也坚持不了。
“要是张淑娟也不走,我们俩就伴,行吗?”王婉诗说
“两个人,也不行,你想那行吗?”李天宇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给我想一个行的办法。”王婉诗娇嗔中已带了几分嗔怒。
李天宇心中明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劝王婉诗回去。“婉诗,你不能不回去,咱们两家的老人盼着咱们呢,你回去了,看见你挺好的,也就等于看见我了,他们老人家就能放心了。”
王婉诗心中也明白,李天宇讲的不是没道理,但她太想和李天宇一起回去探亲了,越发变的有些不冷静起来:“哼,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走,这么大的厂子,就缺你一个人,没有谁地球也转。”王婉诗就是发怒也是那么漂亮,她长长的秀发,无论她是放在胸前,还是披在身后,还是盘起来,都使王婉诗彰显着气质高雅。记得上学时,同桌的王婉诗剪过一次短发,李天宇看见后不高兴了好几天,从那以后王婉诗再也不剪了,这一晃王婉诗从小到大,留长发许多年了。
王婉诗心里急想不出两全之策,急的眼里淌出泪来,让李天宇心里格外难受,可说什么呢,我是党员就要有党员的样子,有困难的时候自己就要冲上去。屋里静极了,静的能听见王婉诗眼泪落地的声音。王婉诗擦了一把眼泪,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了。
那时三峡市还没有通火车,乘火车要到焦枝线的鸭雀岭火车站。厂里是用大卡车将大家送到火车站的。来到车上,李天宇帮助每个人整理好行李,道声,深情的保重。那时的探亲含有很大的变量,每一次的分手都有可能是永不再见。
当李天宇来到王婉诗身边时离开车的时间已所剩不多。王婉诗低着头,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李天宇。王婉诗心中酸楚,她不敢抬头看李天宇,她害怕蓄存在眼里的泪水,会泉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李天宇同样的心碎,他凝视着王婉诗的背影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一张口,两人都会在大家面前失态。李天宇默默走下车厢,列车开动了。整日在一起也不感觉什么,王婉诗走了,李天宇心中感到无比的落寂,孤单。天上一只云雀嘶鸣着,似在寻找失去的伴侣,让人感到一种彻骨的凄凉。李天宇望着远去的列车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