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覃武进屋，哼着小曲，将外衣悠然地挂在衣帽勾上，一脸的轻松得意。

王小芳见张覃武今天心情好，知道他又有了额外收入，道：“注意点，别一个劲的嘚瑟。”

“嘚瑟？怎么，你不想把你妹妹办回滨海了。”张覃武越发得意，有意的卖关子吊王小芳的胃口。

“想有什么用。你把我骗来了，我妹妹你就不管了。”王小芳听张覃武这么一说，心中暗自高兴但面上不动声色，有意的仍沉着脸。

“这回机会可真的来了呦。”张覃武凑到王小芳面前神秘兮兮地说。

“快说，什么机会？”王小芳一边把拖鞋踢给张覃武一边问。

“堂客，肚子饿了地哈。”张覃武见王小芳急于想知道，便说了一句当地方言更加卖关子。

当初王小芳死活不愿意跟张覃武来楚江，张覃武一个劲的死劝，告诉王小芳，老领导看的起自己才带着自己，如不去前途就完了，并向王小芳保证，有本事的人到那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不会让王小芳受罪，又在丈母娘面前也夸下海口，一定把在黑龙江插队的王小菲给办回滨海市。日后王小芳妹妹一来信诉苦，王小芳就要跟张覃武闹一回，尤其是王小芳看见布告，知道枪毙了一批强奸女知青的坏蛋。王小芳的闹跟着升级，扬言，张覃武要是再不想办法将妹妹办回滨海市，自己就回滨海不回来了，当然闹的时间长了，也就有点麻木了，这一听张覃武说有机会了，王小芳立刻来了精神重又进厨房忙活起来。

时间不长，香喷喷清蒸鲈鱼，腊肉蒜苔，米粉排骨，麻婆豆腐，一个个的端了上来，又打开了一瓶西陵特曲，给张覃武满满的倒了一杯，想听张覃武详解这‘有机会’是如何有机会。

张覃武美滋滋呡了一口小酒，凑到王小芳跟前，道：“咱厂又来了好几百年青人，知道吗？”

“这谁不知道。这跟小菲有什么关系。”王小芳听见问这个问题，不屑一答地说。

“关系可大了。你知道进滨海市，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吗？”

“知道，进市指标。哦，我明白了，你是说……”王小芳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她赶紧像个小偷似的看了看窗户，似乎怕别人听见似的小声道：“你是说，这回进市指标有望解决了。”

“我老婆就是聪明，一点就明白。”说着又得意地呡了一口，挺挺脖子，又夹了一口菜。

王小芳一寻思不对劲，瞬间冷静下来，说：“人家离乡背井放弃大城市，克服千难万难来扎跟三线干革命。你却要趁火打劫，利用人家响应号召支援三线的机会捞取指标拔跟往城里跑，人家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大乱。”

“哦，是吗？那就不办了呗。”张覃武说着，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轻巧地说道有意继续吊王小芳的胃口。

“别塞了，我就知道你没本事，这么多年一直糊弄我。”王小芳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但还是佯装嗔怒，一把夺过张覃武的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

张覃武见王小芳生气了，不敢再卖关子，忙哄：“老婆，你真把你老公看扁了，有你老公办不成的事吗？”

“有屁就快放，别总存着。”王小芳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谭和黎这厂一、二把手都是裸官，来三线既没带家属也没迁户口。”张覃武一边啃着排骨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