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斯,想走哈,把钱给老子哒。”那卖江石的小个子,见李天宇身高体健,虽有点怵,但见李天宇就一个人,便不示弱地,一下子抄起一个有一尺长的铁钩子,那铁钩子尖还挺锋利,气势汹汹地比划着。
冯茹吓的有点不敢动,李天宇忙上前,将陈丽丽和冯茹拽到自己的身后,让她们快上船。那卖江石的小个子,见李天宇强硬,挥起铁钩子朝李天宇的肩头砍下来。李天宇一躲,那小个子见砍空了,挥起铁勾子,不依不饶地又砍过来。李天宇再一躲,这次没有躲过,那铁钩子刷地将李天宇的衬衣划破了,肩部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瞬间流了出来。同时李天宇一脚,也踹到了那小个子的右胯上,那小个子晃晃,险些摔倒。
这时张永生、郭鸿儒、任翰林、李长学、赵子豹、吴强……等一大帮人跑了过来。那小个子见来了这么多壮汉,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张永生等人要追,被李天宇拦住了。“要开船了,别追了。”
陈丽丽缓过神来,这时她胆也壮了,朝跑走的那几人喊道:“想欺负姑奶奶们,也不看看你们德性,这次饶了你们,下次再让姑奶奶碰上,决不饶。”嚷嚷完,拽着李天宇的胳膊,哭音道:“李天宇你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疼吗?看着你的伤,我可是胸口被扎,疼在心里。”
“没事,不就破点皮吗?”李天宇强忍着疼痛轻描淡写地说。
这时王婉诗,张淑娟、廉钰琪,李玉环,孙玉敏、……等人也跑来了。王婉诗见李天宇的胳膊流血了,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急的满脸通红,“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走,快到医务室去呀。”
“没事,就破点皮,没事,别哭。大家快上船,别拉下人。郭鸿儒,你再点一下人数。”李天宇一边安慰王婉诗,一边组织大家赶紧上船。
冯茹一回头,见那地上有一块那卖江石人拉下的漂亮江石。冯茹又跑下栈桥去捡拾回来。
李长学看着冯茹的举动,气不打一出来,道:“你也不算算账,是石头值钱,还是你命值钱。”李长学吼着,一下把江石夺过来,想扔到江里去,被任翰林拦下了。任翰林见冯茹手里还拎着一个东西,便拿过来看,“这是什么呀?”
“是一次性相机。”冯茹说。
任翰林看了看,“这是自拍胶卷也,是RB的,这种东西目前国内还没有,有也价格不菲也。这东西你那来的。”
“就刚才那给我们拍照的人送给我地嘛。”冯茹低声喃喃地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李天宇听见了,说:“你跟人家素不相识,就要人家东西。”
“不是我要,是他给地嘛。”冯茹自知理亏,小声辩解。
“现在社情多复杂,什么人没有。咱们又是三线单位职工,你也不多走走脑子。”李天宇的直言不讳,说话严厉,也有他们年龄相仿在一起都熟透了的因素。
冯茹听李天宇如此说,有些承受不住,眼里擒着泪花跑进了船舱。
上了船,大家拥簇着李天宇到医务室,结果,李天宇的伤口被缝合了五针。廉钰琪见李天宇伤口包扎好了,轻轻道:“天宇,我用包布,给你衬衣破口,先粘上吧。”
“这主意不错。”李天宇说。
“什么不错,包布多味,脱下来,我给你缝上。”王婉诗听见李天宇说“不错”,俏脸儿立刻又沉下来。
李天宇见王婉诗满脸的嗔怒,眼角的泪花尚未干,忙乖乖地将衬衣脱下来,递到她手中。大家见状发出一片笑声。
“笑什么笑。”王婉诗脸儿红红的,她不让别人笑,她自己嘴角却不好意思的带出了一分甜意。大家笑的更欢了。
王婉诗呛白李天宇,顿时让廉钰琪感到尴尬。廉钰琪当然知道,王婉诗和李天宇在滨海住在一个大杂院里,上小学时不仅是同学而且也曾是同桌,从小一起长大,真可谓是青梅竹马。廉钰琪有时也劝自己,不要挑战王婉诗。但李天宇的才华,开朗而勇敢的性格,健壮的体魄紧紧索绕在廉钰琪的脑海里,她睡梦中经常梦见李天宇。
她拿自己也和王婉诗比较过,认为自己无论是才还是貌,均不输王婉诗,而且王婉诗像林黛玉似的羸弱,不及自己体健更配得上李天宇。廉钰琪面对着王婉诗不仅没有气垒,反而产生了一种自信。此时她见李天宇一个壮汉在王婉诗面前乖乖的,细心的呵护,不由得暗自叹气没有言语。
这些年青人的一举一动徐斌自然都看在了眼里,船上没有麻药,李天宇咬紧牙关没吭一声被缝合了五针,他看得出周围这些年青人也个个都疼在心上,这是多么好的一群年青人。不知他是被这些年青人触动了情感还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里转动着泪花。徐斌望着浩瀚的江面,激流奔腾着一刻也没有停歇,这里有浪峰的高歌更有浪谷的暗流。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与激流搏斗就是人生,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激流裹挟爱裹挟着恨裹挟着你的一切,一泻千里,你或是傲立潮头或是葬身潮底,别无选择。徐斌深深地知道这些年青人身在激流,前边有无数的风浪在等待着他们,但愿他们个个都像高尔基笔下的海燕能够无惧风浪高高地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