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鱼目混珠,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奸猾不堪,鞭打很正常,当然,我也并不赞成虐打。”万山倒了一杯茶递给木离,“总之,门派的资源和待遇包括地位都是分等级的。”
木离沉默,他当然知道万山说得对,等级不因为时空不同,就不存在了。他也不是因为这个和万山争论。
“嗯,我抓不住宋玉书的大错,找他点麻烦,让他不得安宁还是能做到的。”
万山失笑,“你这根本奈何不了他,门派不会因为这个惩罚他。”
“只要他不高兴,我就开心了,我也没想一下打死他。”木离拍着胸部道,“放心,长老,我保证盯着他小尾巴不放,让他做一名高尚的内门弟子。”
万山再次失笑,木离的思维异常奇怪,也很有趣,但木离没有尊卑的观念让他头疼,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你知道‘真传不可辱’吗?”
木离茫然。
万山道,“真传相当于半个门派,羞辱真传,就是羞辱门派,你说他眼瞎,还说他猪耳朵。”
木离愣了,“长老,当时你在?他偏向宋玉书,我骂他几句又怎么了,耳朵那么大,我又不是胡说。”
万山摇头,“你怎么做都行,就是不能羞辱真传,这是铁律。”
看木离浑不在意,万山又道,“我也不能。一个门派的真传尊严绝对不能被践踏,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假如有一天,我们门派覆灭,门派所有人,包括你我,第一要务是保护真传,哪怕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你死,也要留给真传。”
木离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他绝对是个好人,但真没那么高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假如我和真传只有一个人能活命,我会毫不犹豫地让给真传。不是我蠢,也不是我想死,而是真传是门派的希望,真传死了,门派就没有了传承,真传不死,门派就能重建。他们就像远古的火种一样,火种在,就不被灭族。”
木离目瞪口呆,他前世人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很难想象他的这种情操,木离做不来。
“真传获得了门派真正核心的传承,他能一眼看出你修炼的法诀,创造新的法诀,比如他给你的玉简。”
万山却不知道,离歌回到金莲峰不吃不喝很苦恼,一边不顾仙鹤的抗议拔它的羽毛,一边苦苦思索木离那神出鬼没的剑法,遍观记忆中的剑法,只有空间类法术可以解释,但木离一个炼气三层的咸鱼,如何能施展出空间术法?
正想得出神,宋玉书来了,离歌皱了皱眉,让他进来了,宋玉书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道,“师兄,还记得裘万川被杀的事吗?”
离歌点点头,宋玉书和他说起过,问他可能是何人所为。当初他并不怎么赞同万山卷宗上的分析,在他看来,能悄无声息地杀死裘万川,绝不可能是一个低贱的炼气弟子。
“师兄,卷宗上说,炼气期,出神入化的剑术,不就是木离吗?”
离歌听了眼中一亮,木离确实不是低贱的炼气弟子,他不由地抹了抹已经愈合的伤口,伤口虽然愈合了,但那流血的感觉还在。他一直是顶尖的天才,从未被人在身上刺了十几道口子,感觉很真实。
“他确实有刺杀裘万川的能力。”
宋玉书开心了,“师兄,那我们找刑罚殿让他们将木离拿下!”木离还不是外门弟子,真传一句话就可以定其生死,何况有着卷宗,加上真传佐证,堂主又如何?
宋玉书越想越兴奋!
然而离歌却轻飘飘地道,“裘万川,一个外门死就死了。”
“哦,啊?”宋玉书呆住,他不知道,在离歌心中,木离的分量更重。
“师兄,他还羞辱你,刺伤了你!”宋玉书口不择言,离歌听了忍不住变色,“难道我输不起?”
“不是,师兄,我——”
离歌沉下脸,打断道:“我看重你,是因为你稳重,气度不凡,与一般的内门弟子相比,你更高贵,现在你让我失望,日后不要再来了!”
宋玉书苦笑一声,行了一礼出去了,脸也阴沉下来,心中暗骂,高贵个屁,还不是被木离骂成猪头,身上被刺了十几剑,犯贱!
长老院中,木离听了道:“那岂不是说真传可以为所欲为,想杀谁,就杀谁!我也想当真传。”
万山白了木离一眼,“将来你的地位可能比真传高,但真传,你这辈子别想了,内门是你的极限。”
“真传为所欲为?这你又错了。门派对真传要求更严格,同样的犯错,一般弟子可能会被手下留情,但唯独真传不能。比如,陷害你的刑罚弟子吴浅浅,她被废除修为放逐到杂役区,如果换做真传,只是一个字——死!”
“别惊讶,原因我刚刚说了,真传代表了门派,他的危害要比一般弟子大得多,因此,吴浅浅可以不死,但真传做出那样的事,他必死,因为将来,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可以说,一步不能踏错。所以,真传一般不参与门派管理和纠纷,各自在峰上修行。你还想当真传吗?”
万山戏谑地说,木离无语,真是想不到。
“所以,真传有危险,无论你什么身份,什么修为,必须救,否则以叛门论处,切记。”万山喝了一口茶,看着木离。
“那这么说,宋玉书的靠山是离歌,假的了?”
“不能算靠山,只能说关系近一点,真传不参与门派和纠纷是真,但真传一句话,可以翻云覆雨。”
“哦。”
“所以,真传不可辱,你可以击败他,却不能羞辱他,辱他,就是羞辱门派!”
木离非常感谢万山的教诲,临走前再三保证,“放心长老,真传不可辱,我会用剑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