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罚弟子反身过来,低声道,隐隐带着威胁。
木离怎么会怕,今天他豁出去了,“师兄,你难道还要包庇到底?不让我找证人?”
“你——”
刑罚弟子气得满脸通红。
“哈——”木离讽刺一笑,手比作刀在自己脖子上一划,“师兄是不是想杀了师弟啊?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反正你刑罚不公,进去说不定被你关起门暗中杀了!”
刑罚弟子听了气得吐血。
木离对众人道,“今日你们不为我作证,当你们遇到不公的时候,又有谁为你们出头?”
看到众人鸦雀无声,睁大眼睛智障一样看着他,木离叹息一声,“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然后拍开刑罚弟子,一步跨入了大殿中,身后众人轰然叫好。
“好诗啊!”
“这是形容通天莲的,他是把自己比作通天莲了。”
“此子有慷慨就义的决心!”
……
木离听了无语,他是形容菊花的。
大殿昏暗,木离一下看不清楚,等适应下来,发现一殿人目光森然地望着他,都豁出去了,还有何惧。
木离怡然不惧。
殿深处,是一座方形玉坛,分九层,也叫九台。最高处,一名枯瘦老者坐在一把青铜大椅上,十多位穿红袍的人分列两侧,气势都不凡,
木离对着上面老者跪下,朗声道:“新晋记名弟子木离,见过长老,见过诸位刑罚师兄、师姐。”
“禀长老,弟子今日刚从杂役晋升记名弟子,在通天路上,被这两人半路拦截,目标可能是弟子身份令牌,想毁弟子道途,弟子没让这二人得逞,却被他们记恨,今日到了主峰,这两人逮住弟子,老羞成怒之下又想杀我!”
扑通,扑通!
两名外门弟子进来,一听吓得一齐跪下,“长老,不是这样的,他胡说——”
木离直起身,“长老,可否先让弟子说完?”
“可!”
两名外门弟子只好闭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后悔得要死。
“正好这位刑罚师兄飞来落下。”木离看向站在一旁的刑罚弟子,既然得罪了,不妨再得罪下去。
那名刑罚弟子看到木离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位刑罚师兄看到这两人拿着法剑追杀我,不闻不问,两人上前对其耳语一番,任凭我怎么说,他都视而不见。”
木离对着上座的长老行了一礼道,“恶不惩,不足以扬善,我听闻,有恶不罚,便是无心为恶,弟子请求革去其刑罚弟子身份!弟子说完了!”
两旁刑罚弟子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将死的说成了活的,按照他所说,刑罚弟子不罚作恶的人,确实是无心在作恶,刑罚弟子作恶,显然和其身份相矛盾,革去刑罚一职,也很正常。
那名刑罚弟子顿时冷汗流了下来,不再淡定,扑通一声跪下,一咬牙道:“弟子确实看见两名外门弟子追记名弟子,不知何事,弟子便上前制止,是弟子处理不当!”
刑罚弟子十分聪明,直接认错,并没有狡辩。
“怎么处理不当?你倒是说啊,分明是你想放两个恶人离开!”
“你闭嘴!”
枯瘦长老发话了,木离猛然一窒,不敢再说。
“你们有什么说的?”
两名外门弟子在长老目光注视下,直接老实交代,实际上,再不老实交代,两人就完了。
却死活没说出宋玉书指使的话,木离有点遗憾,如果供出宋玉书,他趁机将甲子洞的事捅出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暂时不会离开门派,看刑罚堂气势,显然不是吃素的,也不怕宋玉书明目壮胆地报复,至于日后,谁报复谁还不一定。
“我俩听宋玉书师兄说起,他被一个杂役拒绝了,我俩私下商量,便想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尊重师兄的道理,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想过要杀他。求长老做主!”
这时,事实已经明了。
木离还想辩驳一二,长老直接宣判:“外门弟子范强、宋军,打入寒风洞,受刑十日,以儆效尤!”
跪着的两人面如土色,被两旁刑罚弟子架起带走了。
木离皱眉,太轻了吧,至少也逐出门派什么的。
“刑罚弟子连子尘,罚抄写门规一百遍!”
“谢长老!”连子尘连忙道谢,身份终于保住了。
长老枯黄的眼珠子抬起,看向木离,“记名弟子木离——”
木离心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