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翟思来想去,心里知道要想完全翻案是很难很难了,只能是被动防御,不管你说一千道一万,又拿出多少多少证人证据,反正我就是一口咬定“没作,冤枉。”
到了大队部,民兵连几个骨干份子,包含陶进在内,对王一翟进行了第一轮审讯。陶进初中混毕业后,就进了大队民兵连,并且有不小的发言权。
王一翟不管他怎么审,逼也好、打也好,渴也罢、饿也罢,疲劳逼供、暗下黑手也行,总之是坚决否认,不留下让人可以钻空子的漏洞。
其间大队知青领队也来过一次,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王一翟把那晚的时间、地点、经过原原本本地详细陈述了一遍,并着重将碰到陶进以及陶进前前后后说的话更详细地陈述了一遍。其实王一翟和木心语以及陶进的关系,大家都早有耳闻,只是关系是关系,猜测是猜测,关键是有没有能拿出手的证据,而且一方是地方政府,要不是牵涉到知青,陶进家也有所顾忌,否则早就强行定案了。
大队知青领队临走时安慰了一下王一翟,并要求王一翟也要相信群众相信党,事情终会真相大白的。并表示会向上反映展开调查。
大队知青领队走了以后,王一翟又冷静思考了一下。既然池塘被掘堤,那总要有一个掘堤人,这个人当然不会是陶进,只会是自已,除非被认定是其它原因造成溃堤。其实那个池塘并不大,王一翟还从塘堤上走过的,造成的损失并不大。只不过这是陶进的由头罢了。
过了几天,公社知青领队也就此事来询问过王一翟。王一翟又重新陈述了一遍,并着重提出了自己没有去破坏的动机的疑问。
十几天之后,王一翟被释放了出来。说是存疑待查,反省交待。并且不能离开大队范围,随时待查。一回到知青点,王一翟赶忙打了一盆水,把浑身上下好好清洗了一遍。看着身上排骨突起的样子,王一翟知道自己这个把月吃不饱睡不好,又焦急担心,肯定瘦了十几斤,大概从一米八二身高一百三十斤瘦成了一百一十几斤。照着镜子,看着苍白消瘦浑身是伤的自已,王一翟不由得悲从心来,悲愤填膺,发誓要报仇雪恨,讨回公道。
傍晚散工回来的知青,都纷纷过来询问情况、问候身体、安慰情绪等,王一翟一一回答并表示谢意。
就在这时,一声“一翟”悲中带哭的声腔传了过来。“心语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回来,并且从学校赶回来的?”王一翟正楞楞地想着,一双满是汗水的柔嫩小手抓住了他。
只见木心语满脸汗水急剧喘息着,眼睛含着泪水,无限怜爱地凝视着他。知青们见状都纷纷告辞离去。
“你怎么从学校回来了?你怎么知道的?”王一翟一边用手帕擦着心语的汗水和泪珠,一边紧紧揑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我们大队的同学刚好今天返校告诉我的,我请了一节课的假连夜赶回来的。”木心语边回应边用手摸摸王一翟的脸,心痛地说:“你看,都瘦了好多好多了。”
“你还没吃饭吧?”王一翟边说边向外走去,找了点吃的,给木心语吃着。
“听说你被大队民兵连抓了,我急得要死。想去看你,他们不让看。”木心语边吃边说,又急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地就被抓了?”
“还不是陶进捣的鬼。”王一翟这次没再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分析判断全都如实地告诉了心语。木心语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痛愤怒和痛恨,“我就说这个陶进这么坏,而且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这个坏蛋,简直坏透了。”
“这个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也不要跟你妈妈说,免得对你对你家有影响。”王一翟叮嘱心语。
“我知道的。”木心语担心地又说:“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你不用担心,我会注意的。”王一翟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反正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怕,只安不给陶进拿住把柄,他也不能怎样我。”
两天又依偎着聊了一些其他事情,王一翟才依依不舍地把心语送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