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行啊,要不然就让你一匹马吧?”长胜皱眉说。
面红耳赤地被让了一匹马,但是不管用;很快,又输了。
“怎么还是这样?”长胜有点为难,“要不然,就让你两匹马?”
于是,被让了两匹马。可惜,还是不管用。没多久,又又输了。非常难堪。
“呃这,”长胜真的很无奈,连战连胜,可真应了他的本名。可这样,好心好意邀请小兄弟到自己家里来玩,让人家一口气输到底,并不是他的本意啊;关键是真有点过意不去。
下个象棋而已,也不是赢钱,赢那么多干嘛?
“实在不行,干脆让你一个车!”
长胜也拼了,他下象棋虽然很好,碧峰门这一片算个小高手,却真没有让别人一个车那么夸张过。
然而,对手已经被他彻底杀垮兼杀蒙,兵败如山倒......
呼啦一下,李铁如猛然惊醒;糊里糊涂地坐起来,猛喘两口粗气;愣神半天,这才明白,哦,原来又做这个噩梦呢。
那是1984年春夏之交,河北省承德市,二中初三学生李铁如。不知道第几次,梦到去年夏天,偶然去原班长李长胜家里去下象棋,被杀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的惨状。
一个身高仅一米四几的瘦弱小男生。瘦小枯干,手无缚鸡之力,貌不惊人,微有清秀,学习成绩也不过中等。自幼身体病弱,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就是火神庙东南侧的二门诊。
隔三差五,他不是感冒就是发烧、咳嗽,就得被父母带着去那里一趟;至今他自己的病历本已经积攒了两大摞,每一摞都有一米来高。打针、吃药那是家常便饭,他怀疑,那些年吃药很可能比吃饭还多。
幸亏那年代,去医院看这些头疼脑热的小病是真便宜!爸妈没有理由弃疗!
李铁如自幼就不招爸妈待见,终归还是给本来不富裕的家里带来了不小拖累。哥哥铁军,弟弟铁柱,都名副其实地挺硬朗结实,唯有他不争气。于是,打小就被“封为”——“窝囊废”。
他非常自卑,极其内向,平常见人根本没话。即使亲戚或邻居来串门,他也都只是在爸妈逼迫下,吭哧瘪肚地勉强称呼半句,然后就再也没了下文。
邻居都打趣,这孩子,比大姑娘还害羞呢。有内秀。
老爸总是没好气地明言自己的担心,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啥都干不了,就怕他长大了会饿死!!
说实话,这担心一直压在他幼小心头,一直到他上班自己挣钱之后,才渐渐缓解。这之前,他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小时候没什么娱乐,老爸教会了他们哥仨下象棋。
老爸是标准的臭棋篓子,承德俗语——“屎棋划拉卒”那种。不会干别的,就会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