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的男人与整个车身仿佛都在旋转,她想要再次扑过去,可男人处的位置老在摇摆不定,一会就在她的身边,一会又似乎在很远很远的远处。
鲍勃将军刀收回,没再看这个被他扇的昏头昏脑的疯女人,虽然他同样着急,却还没到急昏头的地步,在他心中一百多名久经战阵的队员与七八十名杂牌交火,就算一时灭不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至于女人为什么发疯他也清楚,可他懒得给她解释,有必要吗?
车队逐渐接近村口,在粗长的车灯下,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幸存者出现在车前,克劳斯拼命的转动方向盘将车头从那些饶身前移开,军车就像喝醉酒的醉鬼一样离开了跑着幸存者的公路,开在颠簸的野地里摇摆着靠近村口。
越野车能闪开那些蒙了头的幸存者们,可它身后的大卡车却不能闪开,一声惨叫之后,卡车车头的大车头车灯玻璃突然破碎,原本被聚成一束的粗长射光一下子在车头扩散,一个瘦长的人影在夜空中被高高抛起往后面跌落。
坐在驾驶室里的队员看到自己的大车撞到人后,脸上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起来,脑子一转,自己是在末世啊?再看到前方村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炽烈,不由得狠狠咬牙将油门一下子踩到底,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他只想着靠到村口将后车厢的弟兄们给送上去,其他的他懒得管了。
散乱的灯光也将公路照亮,跑在后面的幸存者看到前面那个倒霉的家伙飞上了半空,接着大卡车呼啸着直冲冲的向着他们撞了过来,一声声惊叫之后,他们扭头就往公路边的路沟冲去,有人见机早反应快,他们有时间冲下路面,一些人反应慢了一拍,等到他们想要跑的时候车头也将到了身前,情急之下,他们发出一声暴喝,直接跃起往看不清虚实的路沟蹦下去。
司机咬着呀踩着油门开车大车往前冲,在前方一个个惊骇的脸孔将他的心刺的千穿百眼,眼睛一阵刺痛,泪水就在眼中转着圈儿,他还残存着人性,看到那些人可能要死在自己的大卡车下,他的灵魂受到拷问,可是他没有办法,军情如火,不知道有多少弟兄在火中与未知的敌人拼命,他不得不将眼睛踩到底的油门再次踩下。
“砰……”大车再次撞到一个跳在半空的人身上,那个人刚刚跃起,后腰就被高速的大卡车车头撞到,巨大的动力将他在半空的身子弹了起来,比眨眼还要短暂的时间里,“砰……”那饶身子再一次被大卡车撞到,巨大的挡风玻璃像蜘蛛网一样裂开,裂缝在不断的随着车身的震动而扩展,司机只盯着前方的火焰,毫不犹豫的继续将大车往前方开去。
在前方火焰的照射下,挂在挡风玻璃上的尸体涌出无数血液将挡风玻璃侵湿,在摇摆不定的火光中,那血色被照成墨色,醒眼的墨色沉向司机心底,司机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率带着咸味而苦涩的鲜血顺着唇落下。
越野车在野地上不断的颠簸,坐在车内的鲍勃同样忍受着颠簸,在颠簸的路途中,他将步枪拉上枪栓,在越野车停下的瞬间,随着车门解锁的声音响起,鲍勃猛地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举起步枪冲进火海。
在鲍勃前脚冲出去的时候,那个女人从车内滚了出来掉到地上,她挺身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的向鲍勃的身后追去,“嘎吱……”一辆挡风玻璃上挂着一具被鲜血淋满的尸体的大卡车停在一边,十数条人影快速的跳下车,检查步枪之后,默然地一头冲过真在燃烧的村口,更多的身影在他们身后跟上。
鲍勃举着步枪冲进整个都在燃烧的村子,身边无数的火头将这个的村落烘烤的像一只巨大的火炉,在这火炉中,一股股热浪带着让人窒息的气流旋在鲍勃的身边,炽热让他的皮肤像针刺一样麻疼着,窒息的热流让他的喉咙也干嗓着。
在火焰最密集的地方,鲍勃敏锐的眼睛看到不少戴着头盔的身影在那边躲躲闪闪的向最中心的一座楼房张望着,在那栋楼里的各个窗户上不时会有一蹿流弹划过夜空击打在那些队员的身边,奇怪的是那些队员们不敢还手,就这么在弹雨中连滚带爬的躲避着。
“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开枪……”鲍勃冲上去扯住一个队员的衣领,不顾不时飞来的流弹大声吼叫着。
这名队员身上被泥土与黑灰沾满,脸上也被浓烟熏得看不出来面目,空气本来就让人窒息,鲍勃就紧抓着他的领口,他一着急就越发不出完整的话。
“队长……不让……射击,里面……有人质……女人……孩……”
跑在鲍勃身后的那个女人一听里面有女人就急了眼,她冲到一名蹲在地上的队员身边,拎着他的衣领猛地偏身将他给甩了出去,一手抄起被队员仍在地上的步枪就冲向中心的那栋楼,她拿着连枪栓都没被拉开的步枪在火焰中奔跑,不像是冲锋,倒更像是送死。
在楼的窗户那射击的一个人看到了拿着步枪的女人,调转枪口向她开火,无数闪着流光的子弹落在她的身前身后,一蓬蓬细的沙土在她身边溅起,随着女人越发靠前,更多的步枪对准了她的身前,眼看在下一秒她就会被打成筛子。
一只飞快旋转的钢盔往她飞快跑动的右腿上砸了过去,圆滑的钢盔砸到了她的腿弯上,在她刚刚迈起大步的时候,腿弯受到打击,身子失去了平衡,腿高高扬起,身子却往后直直地倒了下去,在她摔倒的同时,手中的步枪拿不住,在空中盘转着往远处一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落去,下一个瞬间,无数星光闪烁一样的子弹纷纷落在她的身前,被子弹带起的泥沙铺头盖脸的落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