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

日子又过去了两年，除了定时给他们送饭的哑伯外从那天起莫言母子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哑伯可否给我们一口锅，有些饭菜吃不完，孩子晚上饿了，我可以热给他吃，您的恩情，我们来世会报答的。”

哑伯看着这可怜的母子，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取了一口小锅给了莫言。

莫凡看着母亲，双眼迷离得问道：“妈妈，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

莫言抱住儿子，轻轻摩挲着他稚嫩的脸蛋：“凡儿，别放弃，活着就有希望，终有一天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的！”

“嗯，我听妈妈的。”

直到有一天起，整个天地似乎都被一股沉闷的气氛压抑着，哀乐周而复始的响彻着。

莫言抱着儿子喃喃得道：“看来武魂殿死了一个分量极重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谁死了。”

“妈妈我饿！”

自从哀乐响起，三天了哑伯再也没来了。母子两已经三天粒米未进了。

“凡儿乖，很快哑伯伯就会拿饭过来了。”

“真的吗？可是哑伯伯已经三天没有来过了。”

又是大半天过去了，天色渐渐晚了下来，莫言注视着过道的尽头，哑伯还是没有来，失望至极的她，看着天窗外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老天爷，你难道真的想饿死我的孩子吗？”

回头看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儿子，莫言不由眼角一酸：“这孩子日渐消瘦，被我带到这世上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啊！妈妈对不起你。”

莫言扭头看向空空的碗，直勾勾的望着，好像再继续看下去那碗里就能变出食物来一般。忽然莫言轻轻的放开孩子，一把抓起瓷碗起身走到床边，将瓷碗包在薄被中，往地上狠狠的一砸。

瓷碗破成几块，莫言捡起其中的一块，忍着剧痛，硬是从自己的手臂上哗啦下一道深深的口子，割下了一片肉，用草木灰止住了血，再用衣物包扎好伤口之后。

莫言忍着痛将肉放入锅中烹熟，

“妈妈……”这时莫凡被饿醒了过来。

莫言强颜欢笑着对着儿子说道：“凡儿，刚刚哑伯来过了，给了我们一块肉，今天我儿可以吃肉了。”

莫凡躺在床上，听得妈妈说有肉吃了，心中欢喜一个咕噜爬了起来，紧紧跟在妈妈身边。

莫凡高兴得道：“妈妈，真香！”

莫言熬了一锅肉汤，“凡儿快吃，吃玩了早点去睡。”

“妈妈这肉真好吃。”莫凡吃得可高兴了，他有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乖，快点吃吃完了就去睡，听话。”

莫凡很听话吃完之后，便继续回床上睡去。莫言一人斜靠在床边，终于疼得昏死过去。

“妈妈，妈妈，呜，妈妈你醒一醒。”

三天了莫言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儿子的呼唤一次次将她从鬼门关呼唤了回来，看着泪眼滂沱的儿子，莫言也不禁热泪奔涌而出，我还不能死啊，至少还能喂我的孩子吃几天，我怕是活不了几天了，可是我死后，我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凡儿乖。你先去睡觉，你睡着了，哑伯伯便来了，哑伯伯来了，凡儿就有肉吃了。”

莫凡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虽然上一世只活了十三岁，但是这三天这鲜美的肉汤，跟母亲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都让他隐隐觉得不太寻常。

当他假装睡着过去后，她的母亲解开自己的上衣，那纤细的左臂上打着一圈又一圈的布条。只见到妈妈轻轻解开布条，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甚至白骨可见的手臂，母亲毫不犹豫的抓起一旁的碎瓷片在一块完好的肉上猛的割了下去。

莫凡从床上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妈妈的身边，双眼通红泪流不止嘴巴拼命的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莫言也被儿子这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很快就又朝着莫凡温柔的笑着：“乖，去睡，别看，很快妈妈就能煮好肉汤了。”

“妈……妈妈……儿不饿，儿心疼啊。”莫凡抱住母亲大声痛哭道：“疼死儿了，妈妈，疼死儿了啊！”

“傻儿子，别哭。妈妈快死了，妈妈死后，你就把妈妈吃了，记住活着就有希望。”

“妈妈……儿子活不下去了，妈妈！疼死儿子了！”

咯吱一声，一道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的开门声响起，过道的尽头渐渐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