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学不会有太多高深的东西可学,注重的是基础,看的是自律,宁悔当时虽说才十三岁,可已有六年的学龄了。该学的早都会了,之所以还留在这都是因为破不了海,毕不了业。对于像他这样的学生,学院的规定还是很宽泛的,其实也是懒得管,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嘛。
负重奔跑,学院没有做过要求,跑成什么样全看个人,但统一上课,学生之间隐隐的都有比较,因此什么时候结束全看谁能撑到最后。
宁悔虽不好胜,但也不愿落于人后,因此每次负重奔跑他都是第一梯队的,而且也是最后才放弃的。可其实一块跑有一个很坏的地方,那就是如果这群人里面要是没有一个像向野那样敢于自觉挑战自我的,那这群人的总体标准便高不了,毕竟桶能成多少水不光取决于短板也在于长板。
宁悔虽有天赋,可也是个正常的孩子,虽有上进心,可毕竟身后没有狗撵着,让他天天自虐似的突破极限,别说做了他压根就没想过。所以头一次挑战自己,到后来根本就没有激情四射,只有死狗一条,勉强的保持着速度,身形踉跄喘着粗气在那硬挨着。
这段日子以来,院长对他的要求,他知道其中定有深意,他也做了无数的猜测。直到这时候他才肯定了其中一条,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别人做和自己做那真是不一样啊,也就到了此刻他才对向野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
气喘如牛、汗流如柱,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身子软的厉害,要是没意志撑着,他都感觉要瘫倒在地上。身子没劲这还好说,关键是呼吸,长时间剧烈运动,他的肺早已超负荷运行了,每跑一步都需要剧烈呼吸才能供应上能量,炸裂的感觉使他恨不得将胸膛刨开。
坚持、坚持、再坚持。这段时间的不顺所积压的种种不快以及院长的重视和要求都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而且看了向野一个月的训练,也使他有了比较,他总不能输给那个给他带来耻辱还比他小的敌人。总之林林总总的一些原因,支撑他没有放弃,即使速度下降他依然跑了下去。
当下定决心跑下去的时候,感觉也就变了,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总之他感觉没有那么累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有机械的重复,左脚右脚、左脚右脚的跑了下去。渐渐地速度也有了小幅的回复,他知道今天他已经突破了极限,达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高度。
突破自我极限肯定是高兴的,但他没有预期的那样兴奋,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当时的感觉就是‘平淡’,不喜不悲,或许是累的。而且当时他好像忘了停下来一样或是不想停下来,总之他继续按着惯性跑了下去,直到有人叫住了他。
突破极限就是和自己的斗争,自我交战之际,不知何时他的‘对手’也来到了山顶。
“好了,今天可以了。”听到喊声他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定睛一看他的对手竟然是‘聂大人’,他刚想立马止步行礼,聂大人又开口了:“慢慢停下来,你第一次突破极限,身体受不了大起大落,不要说话,控制呼吸放慢节奏,多走走直到身体彻底平复。”
他的话不像院长那样和蔼,字字之间都能听到金铁声,不过宁悔听得出好意,加上往日的积威,他也就从善如流了。
好一会他才彻底的平复了下来,有些虚,但也能感受到他变强了,只要身体彻底恢复他相信今天的努力不会白费。
“大人好”宁悔来到聂毅身前躬身行礼。
“吃东西,边吃边听。”没有客套不浪费时间的军人作风体现的淋漓尽致,宁悔也只好拿起放在那围栏旁边的包袱取出馒头和自制的肉干吃了起来。
和家里决裂使得他没了经济来源,日子要过下去又要买血脉,就只好省吃俭用了,见到宁悔的食物聂毅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毛,开口道:“没破海之前以食为源,吃这些可不行。有些事情你有理由,但或许却是本末倒置,如何取舍你自己要有把握。”
他当然明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好很重要,只不过现在没找的财源,省一省也是无奈,不过想到这一个月的任务,消耗必然巨大,尽可能的吃好的看来很有必要。
还没等他回话,聂毅又开口了:“你既然来到了山顶,便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也算是你用此地的代价,你放心很简单。”
说着便从腰间解下来一个小小的如同挂件一样的紫金葫芦放到了围栏上,再次开口道:“这个葫芦你带在身上,以后你要赶在天不亮太阳未升之时来到山顶,把这葫芦放到围栏上的任何地方都行。放好你就不用管了,该干嘛干嘛,走时记得带走就行。切记不要弄丢,这可是院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