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非常突兀地,管先生的音容完全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间酒馆一样。
“啪啦——!”
小天才手里端着的杯盘碗筷全都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望着管先生消失的地方,有些茫然地道了一声。
“爷爷?”
刚刚找到尊敬的长辈,还没在一起吃上一顿饭便就此分别,张洛有些难为地望向小天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才好。
就在这时,张洛猛然发现,小天才脚下碗筷掉落的地方,所有的绿色植被瞬间消散,露出了地板本来的面目。
接着酒馆的原貌在那片狭小的区域里倏然向外不断扩散,先前还缠绕扭结的青藤如同管先生消失的方式一样,眨眼间便晃然不见。
魏延望着天花板上的巨大缺口,阳光从缺口中透射进来,照在他足下破碎的木板上,悠悠地道。
“是幻象。”
居然是这样!见魏延脚下本来应是断裂的藤蔓所在的地方多出了数块板材,张洛也瞬间认同了魏延的判断。
没错,一定是幻象!之前那些青藤与花朵本就不存在!
制造出本就不存在的虚假事物,这应该就是方才那个嗓音尖细的人所拥有的能力!
小天才稍一凝神,然后立刻冲出酒馆,在小镇的街道上茫然四顾,爷爷婆婆地叫了几声,却并没有发现管先生的踪影。
张洛心下却知道,既然管先生有这样能力者给她作掩护,那么也许哪怕她就站在小天才的面前,他也未必能够看得见。
跟出酒馆,张洛轻轻拍了拍小天才的肩膀,低声道:“算了,小天才,早晚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出乎张洛的预料,小天才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为匆匆别离而悲伤。
只是挠了挠脑袋,有些惋惜地道:“爷爷说过,等我过十七岁的生日的时候她会允许我喝酒的,可她现在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额……”张洛不知该说什么好,失语一阵,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道:“你以前从没喝过酒吗?”
“以前是大哥不准,后来爷爷也不让,就连你们也找各种理由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天才有些懊恼地道。
张洛心道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小天才一路上都吵着要酒喝,原来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已!
不行,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一定得把这样的好奇扼杀在萌芽状态!
念及于此,张洛面色突然变得郑重无比,对小天才信誓旦旦地道。
“这酒可不是好东西,喝起来跟马尿一个味儿!”
“啊?你又在骗我吧!”小天才忽然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张洛的脸,难以置信地道。
“那为啥我看大人们有事没事就爱喝酒呢?”
“嗯,那个……”张洛推了推眼镜,稍稍停顿,然后煞有介事地道。
“那是他们为了赎罪!对,就是这样!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可以喝酒,喝酒就是为了赎罪!”
“你没看他们喝过酒之后就都是又哭又笑的,满嘴的胡话,那都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行呢!”
“所以说喝酒是对自我的惩罚,你还小,又没做过什么坏事,犯不着自讨这种苦吃,知道了吗!”
“啊?真是这样啊?”
小天才抓抓耳朵,求助似的望向魏延,希望他能给自己个准确的答案。
张洛连忙偷偷地朝魏延挤眉弄眼,把魏延本来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都看得黑了下去。
“啊,是这样!”
瞪了张洛一眼,魏延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