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位把自己锁在小屋里数年之久的殿主亲弟弟表现的有些诡异就是了。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只有那件半工作室半宿舍的小屋还有一个全封闭的地下训练场。
总部内其实还有好多人没见过这位的尊容呢。
至于这位究竟在捣鼓些什么,他们好奇,但是不敢问。毕竟这可是殿主的心头肉。
今儿个接到命令大军开拔,孙长欢和英子华齐聚大殿正门口。
其实就是地上的一块儿废弃足球场。
前面已经去了一批,眼下是第二批增援部队。
却不是去城外,而是补充城内的防御空虚。
台上的孙长欢讲话刻板,长得也严肃。通常这位殿主说话的时候,台下连呼吸的次数都会减少。
每次演讲完毕,对于台下的人来说都不亚于一场死里逃生的坚信苦难。
因此这次很可能有死无生的大战,也就显得没那么凶险和让人顾虑了。匆忙开拔出发,废弃足球场上就只剩下正副两位殿主望着出发的大军。
“脑子好使还是好啊。”英子华没头没脑的感慨了一句。
孙长欢的嘴角有一丝上扬的笑意被极快的压了下去“是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英子华不太乐意了,都奉承了一句了还想咋滴,好歹我也是副殿主不是?
孙长欢这次没忍住,咧开了嘴。
望子成龙的心情不过如此,昔日早早就知道延喜不太好的神性资质。送去那个极有意思的红砖,孙长欢是抱着一种赌博的心态去的。
光读书有个屁用啊,研究些身外之物终究不如让自身天下无敌的痛快。当然他也没有看不起那些搞神研的,只是他弟弟就不能这么干!
“子华,来殿里多少年了?”孙长欢强行转移了话题。
英子华倒是没想接“这是哪年的老干部?”
孙长欢笑而不语,然后脸上的神采逐渐平静,又成了他那副万年不变的严肃上司脸。
“余易鹿那混蛋临死前给我算了一卦,也不能说是算了一卦吧,就是透露了些天机。”
“余殿主怎么说?”英子华耐心的听着,他时常会是孙长欢身边的一个“垃圾桶”。这位表面上永远是一副严肃面孔的家伙。
私底下,也是为数不多的其他情绪全部给了他。
两个都是这辈子无牵无挂的同龄人,太多的共同点也有太多的苦涩。大概会有很多感同身受的人,但能说的,却也只有彼此了。
甚至有时候两个人还会开玩笑说,自己要是个同志,没准就私定终身了。
可惜了但也庆幸不是。
不然两人也不会这般知己。
“我会有那个迫不得已的时刻。”
“这种事你一屁股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吗?”英子华反问。
“谁会老想这种不好的事啊。没看过那句鸡汤吗?凡事往好处想,生活才会好的。”
“你信吗?”英子华一语双关。
孙长欢想都没想,回道“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记得这句话!”
地下,已经没剩下多少人的未羊殿如今空荡荡的。连职守的侍卫也多半被分配了重要任务。
再说有正副殿主齐坐镇,真要打不过他们再多人来也是一样的结局。
池宝亮在走廊里漫无目的的晃荡着,之前一直在安师地界按部就班的巡查、杀人、杀神。后来京城里那位裴先生捎话过来,说他哥战死了。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网上疯传的那条视频,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心里还是有着某种奢望。
他和他哥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爹妈死的早。池宝亮就寄宿在伯伯家,大哥其实一直就不怎么待见他的样子,小时候是觉得他这个小弟抢他的肉,也抢他的爸爸妈妈,所以不喜欢。
后来是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太不争气。
这些话都是大哥当着他的面亲口说的,有什么话从来都是当时想起来,就绝不过夜。
就是临走之前,好似心有所感的大哥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就是纯骂,半句峰回路转都见不着。
池宝亮习惯了,也一直就觉得大哥说的挺对的。
没啥啊,本来就是自己太笨了。
学习学不好,进十二殿了天赋不高胆子也不大,活脱脱的路人命。大哥估计也嫌不光彩,从来没有声张过有这么一个弟弟。
其实池宝亮也知道,大哥是为了他好。
毕竟天赋高实力强,身后就难免牵扯出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小说上不都这样写吗
来京城拜了拜那块临时建起来的碑,有些茫然不知去处的池宝亮就被裴先生丢到了未羊殿里。其实理应去亥猪殿报道的。
每天的日子和在安师差不多,甚至还要更轻松一点。
每天巡巡街,跟着当地的战友们和那些百家盟的家伙客道寒暄一阵,再之后就是吃喝拉撒。
在京城这地方你想见着神侍的面都难,当然,这一见啊,就生死未卜了。
那位殿主弟弟倒是很有意思,虽然见面不多。但碰见的时候对方总会很礼貌的点点头,高兴了还会多添一句“吃了吗”的问候。
自然也是不会等你吃或者还没的答案就匆匆走掉了。
当然,这位殿主弟弟最让池宝亮觉得有意思的地方,还是在于孙殿主真的很宠这个弟弟啊。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差距会那么大呢?
是因为一个是堂兄弟一个是亲兄弟的原因吗?
其实池宝亮也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他本来也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
就是无聊。
悲痛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却,哪怕对象是自己一直很敬重更害怕的大哥。而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从池宝亮身体每个部分散发出来的空虚。
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等死一样。
在原地等待着未知和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