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若要知我如何而来，还请先屏退左右。毕竟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若要流传出去，不免天下物议纷纷。”

“……”

待在寝宫服侍天启的宫女太监尽数推门出去之后，幽暗空旷的寝宫顿时只剩下大明最具权威的兄弟二人。

“皇兄你刚才所言大错特错！”朱由检容光焕发。“我乃是一路飞行而来，冯虚御风，腾云驾雾，真是美哉。”

尽管从高空下来时胸腹翻滚欲呕，但当朱由检想起自己在高空飞行的经过，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皇弟，你莫要诳我。那仙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何不亲自施救与我？又为何京师未尝听闻仙人降世？”朱由校一脸的探寻之意。

朱由检口中撒谎，面色不变：“那仙人姓华，俗世姓名早已忘却，却喜欢被人称作‘先生’，是以我平时便以华先生称之。华先生乃是下凡的谪仙人，不耐俗世凡浊，平时自有仙法遮蔽身影，出行无迹，京师无人听闻仙人下凡，正是此理。”

“华先生？”朱由检喃喃道，好似在回想什么，然后向着朱由检问道：“既是天上神仙，那为何未见记载？”

关于这个，朱由检也早已打好腹稿：“吾等皆是凡尘俗人，又有哪个不求长生成仙？可是任你是天下至尊，亦或是富可敌国，又有哪个真的见了仙人行迹。渺茫中华史策，唐强宋富，又有哪位帝王真的长生不老？皇兄，嘉靖皇爷求了一辈子的仙，到最后不也是竹篮打水，成了一场空梦？可见，吾世无仙！”朱由检一语中的，骇的朱由校脸色苍白。

朱由检这番话虽然有些僭越，但不得不说他这番话触动了朱由校的心病。

“怪不得，先宋徽帝如此虔诚，也不得仙人凌尘降下长生。可是……”朱由校半悟半迷。“由检，华先生这位仙人又是从何而来？”

“华先生乃是跨界而来，吾世无仙，其他的世界却不缺真正仙人！”朱由检言辞凿凿。

朱由校又问：“世界之说，又是从何而来？”

“正如我大明之外，有小国无数。皇兄岂不见天上之繁星，星辰之外，亦有无数星辰潜藏。吾方世界，只是汪洋之水，土地黄尘，不值一提。”

“哦，没想到朕却已经成为那井底之蛙，望着井外的天空狺狺狂吠。可是那为何华先生不亲自施救，却为何假以皇弟之手？”朱由校疑惑稍解，再度询问道。

“这……请皇兄先恕臣弟大不敬之罪，臣弟方敢说出缘由。”朱由检一脸为难之色。

朱由检的难色被朱由校收入眼中，聪慧的他自然想到了大明士民对他的风评，他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没想到异世之仙竟也如此流俗，文人士子皆可杀也！朕恨不能提三尺剑，扫清天下妖氛。”

“皇兄莫要恼怒，仙人只是怕改了天机，招致天发杀机，无从避躲而已。”

“天机？华先生莫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由检，你快与我说说？”看到朱由检脸上的为难，朱由校再度不耐，“莫要和我说什么大不敬之罪，父皇仅留下你我兄弟二人，便驭龙宾天。咱们正是要合力同心，共治大明。”

“臣弟遵命，华先生说，皇兄您将来只有二旬之间的命数了。”朱由校缓缓说出了原本的历史。

“二旬，那岂不是说朕只能活上二十日了，不过倒也所言不虚。”朱由校想起刚才的难受来，心头犹有余悸残留。“那我这番倒是死里偷生，逆了天数。由检，那华先生有没有说在朕之后，又是何人登极？”

“华先生他说，他说是臣弟！”朱由检吞吞吐吐道。

朱由校的脸上倒是丝毫不见介意，反而有些高兴：“由检，你不要惶恐，你能接朕的位置那是再好不过。父皇当年拼命争下的帝位，岂能轻易旁落到其他宗室手中。”

朱由检讷讷不敢言。

“由检，华先生平素待在你的府上，还是悠游四海，居无定所？”

“华先生仙人之尊，既能跨界而来，又能跨界而去，一界一地又焉能成为他的归宿。”

“既如此，倒是朕目光狭窄了。不过，由检，你是如何向华先生借到神器，救朕疾病的呢？”朱由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