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没感到一点难受。
朱舜从宋应晶手里拿走酒壶,喝了一口,等到他慢慢恢复过来,把酒壶递了过去。
就这样,也没有下酒菜,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把一壶烈酒喝了个精光。
醉倒了,就躺在京师大学堂简陋的茅草屋内睡了过去。
朱舜睡着了,东林党核心人物之一的张凤翔,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机幕们推衍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最为关键的第二步,明天就要开始实行了。
张凤翔一夜没睡,又站在紫檀书案前练习苏体字。
那名弟子去了一趟官窑,找到了官窑的掌厂陈公公,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美的匣子。
走进官窑的公廨,坐在太师椅上,弟子把精美匣子交给了陈公公。
陈公公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根辽东人参,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陈举人应该是有事求咱家吧。”
陈举人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在偷听,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朱匠头的家境不是很好,我作为朱大使的朋友,替他传一句话。”
“希望他父亲能够参与官窑瓷器的勘验。”
陈公公看着这个同姓读书人,脸上保持着那副笑眯眯,心里却在大骂:咱家,信你个鬼。
你一个东林党成员,还是工部尚书的弟子,能和朱舜是朋友?
参与官窑瓷器的勘验?谁不知道那是以砸碎次品的名义,把那些上等官窑瓷器都给卖了。
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肯定是想陷害朱舜的老爹。
陈公公点了点头,收下了这盒人参,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稍等,咱家去把公廨里的人都给清出去,咱们谈谈细节。”
陈举人听到一个谈细节,知道这件事成了,不过也在心里大骂,一盒人参还不够,真是贪得无厌。
陈公公把公廨的大门关上,奇怪的是站在门外关上的大门,也把自己关在了外面。
走出去没两步,正好碰见了朱忠仁,匠头朱忠仁背着手,像一只大公鸡一样昂头挺胸的走来走去。
陈公公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大门关死了,一溜烟跑过去,把刚才的谈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朱忠义。
朱忠义一听这还得了,有人竟然敢陷害儿子,扯开嗓门大吼了一声:“赵哥、周哥、郑哥,有人上门找茬了!”
这句话落下,呼啦啦一下冲出来很多窑工,乌泱泱一大片,少说也有上百人。
手里还都拿着扁担、砖头、木棍,甚至还有几个人实在没找到趁手的东西,拎着长条板凳就冲出来了。
“谁这么大胆!敢招惹匠头,老子今天非得把他打死不行。”
“朱哥,人在哪里,老子今天让他见识见识官窑的砖头硬不硬。”
“是啊朱哥,赶紧的,兄弟我都热血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