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为了敲定这件事,免得这是张焘的一时冲动,过了今天就反悔了:“张世叔可要想好,都水司主事可是正六品官员,马上就要迈过从五品这个坎了。”
张焘接下来的反应,却让在场的几人啼笑皆非,也让朱舜彻底放心了:“按照现在的粮价,正六品一个月的俸禄也就十两银子。”
“本官可听说王恭局的一个匠头,月钱都快一两了,你小子可不能亏待了你张世叔,少说也得给个二三十两的月钱。”
“你小子可别哭穷,谁不知道你家的纺纱作坊嗯纺纱厂,一个月挣的银子,已经达到了五百两。”
说到五百两,张焘的话音突然顿住了,表情有些尴尬,过去是能挣这么多银子,可是自从永定河水位骤降以后,朱氏纺纱厂的生产力下降了很多。
招揽了更多的纺妇,由水力生产改成了人力生产,成本大大的提高。
孙元化知道这个这个好友做了大半辈子的实干小官,不适应人人都是笑面虎的朝堂,早就想辞官了。
担心张焘的狮子大开口吓怕了朱舜,赶紧说道:“老张你真敢开口,还二三十两,本官这个正五品的月俸,也不过十六两银子。”
“一个月十两银子差不多就得了,别痴心妄想的要那么多,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听到这话,张焘不免紧张了,说出刚才那句话,一半是开玩笑,一半也有实意。
没办法,京城的物价太高,张焘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他都是正六品官员了,到现在全家还是挤在只有几间瓦房的京郊。
上次赢来的那一笔钱,一半拿去孝敬家境贫苦的恩师王徵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有钱了哪有不孝敬恩师的道理。
另一半被妻子给扣下了,说是以后留给三个儿子成亲。
想买那几个煤矿,迟迟也和妻子谈不拢,毕竟明摆着就是亏本买卖。
朱舜看着紧张兮兮的张焘,畅然一笑,伸出了五根手指:“二三十两哪里够,一个月给张世叔五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五十两?张焘这帮子西法党人穷了一辈子,听到五十两银子的天文数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要张嘴说话,推托两句,朱舜再次放出了一个b消息:“只要张世叔把令师请过来,每年不仅批给张世叔和令师五百两以上的研究经费。”
“令师每个月的还给一百两的月俸。”
一个月一百两,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两。
徐光启孙元化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一股暖意,一股西法党人第一次被人这么重视的暖意。
孙元化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十朋给出这么高的价钱,本官都忍不住心动了。”
一千二百两很高?反正在朱舜看来,对于这种已经超越国宝级,算是瑰宝级的科学家,三千两都不多。
王徵在天启七年已经编撰好了远西奇器图说,里面囊括了静力学知识、地心说、重心的求解、求水体积等等大量近代物理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