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铸大会之后日子里,温皓白除了每日必要的入山和打铁,几乎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住于此的陆小虎好几次都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些铸造法门,可都找不到机会,别说交谈几句,就连见面的机会都非常稀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日,第六天的清晨,陆小虎照例和往常一样,洗漱穿戴完毕躺在后院的竹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郭公磨刀打铁。
“郭公,你说那家伙每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在里面做什么法呢?”陆小虎惬意的拿起茶杯呷了一口道。
“这叫铸者苦修,每天除了吃喝拉撒,要做的事情只能有三件——打铁,思考,观书。此法意在修神修心,磨炼铁匠的意志。是他师傅教他的。”郭公头也没抬依旧缓缓打磨着刀具:“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别喝我的茶了,上好的毛尖给你这臭小子浪费了。”
“不是,为什么你要说不是呢。”陆小虎置若罔闻又喝了一大口茶水。“他师傅?他师傅不是你么?”
“对啊,是我教他的,教他凝神静气以求大道怎么了?”郭公说着将刀具放出清水中洗涤。
“呸!把自己关起来能求大道?那我干脆自闭去好了。”陆小虎啐了一口不屑道:“摊上你这种误人子弟的师傅,他也算倒霉。”
一老一少玩笑争执之间,那间向来严丝合缝的木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一个身穿灰色棉衣,蓬头垢面的少年走了出来,肆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望着天空清冷的太阳喃喃道:
“是日子了……”
“日子?子是谁?”陆小虎骗过脑袋看着头发凌乱的温皓白淡淡问道。
温皓白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在这里住了几天,别的功夫不好说,嘴皮子功夫却日益见长。
“好了,别理这个痴线,今天是去内门的日子了。”郭公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快去准备一下,我再门口等你。”
“明白了。”温皓白点点头转身回房收拾起来。
“哎,你们要去哪里啊?要去灵虚派吗?我也想去啊!”陆小虎满脸疑惑的看着两人一脸严肃大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
“你就安心待着,没事拿几本书看看。别去了灵虚派还被人说彼岸的教学水平是胎教。”温皓白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蓬乱的头发束起成髻,背上也背起了装满药材的竹篓。
陆小虎还没来得及回话,郭公从另一个屋中探出脑袋道:“皓儿该出发了,对了,那个肚兜绑头上的痴线记得把家看好啊,实在无聊就拿几本书看看。”
“我特么看你……”陆小虎满腔怒火刚欲爆发,外屋子传来咣当一声,那两人已经甩手出门了。只留下陆小虎愣在原地,嘴里蹦出两个字:“妈呀……”
离开铁匠铺,一老一少走在无言的山道之上,郭公不说话,一贯能说会道的温皓白也毫不言语。
“你想去拜灵虚派?”快到山尖的时候,郭公终于开口。
“嗯,皓儿想去见见另外的世界,想要离娘更近一步。”温皓白垂下脑袋声音低微道。
“也罢,你虽然胤铸师尊的关门弟子但是很多铸造技法都是我教你的。”郭公叹了口气:“不过我能教你的也不多了,在铸道方面你天赋異稟,应该有更广阔的世界去施展才是。”
看着郭公走在前面的背影,温皓白讷讷:“皓儿又不是不来看您了。”
郭公摆摆手表示无谓:“或许灵虚只是你的第一步,在这之后还有更多你应该做的事情。届时望你别丢了我和你师尊的面子。”
温皓白听不太懂也无言以对,只能用力的点点头。只是郭公只顾向前走路并没看到少年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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