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自然都是他的得力手下,县丞是他以前的幕僚,新县尉则是当年跟他一起来伽南县赴任的随从首领。
那名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在任平生的灵觉感应范围之内。
办案大堂的门廊台阶下罗列着足足上百名甲士,甲士腰间都统一佩着战刀。
说起来这些甲士大部分都算是当年任县尉一手操练出来的兵,只是任平生并不认识。
院内的情形在任平生的意料之中,他在任府练武场中下定决心时甚至还将埋伏的甲士数目多估了些。
只是要想为前身了断执念的话,这个时间应当才是报仇的最好时机,他不得不来。
据李老头说,今夜是六个弟兄一起出手,当场战死了三人,福叔和魏老头逃了出来,当时正被城卫军追拿——这必然要分薄一部分县衙的武力。
李老头是负责狙击的弓手,因此没有陷入战场之内,他连发了三箭都没达成目标,又见同袍五去其三,乃知事不可为,所以在福叔的呼喝下当先逃出来报信。
这报仇之事既然已经发动,不一次成功的话以后只会更难,过了今夜,大家都成了逃犯,恐怕再想进这伽南县都难!
任平生之所以不管不顾地追了过来,便是想通了这些。
况且这城卫甲士大多是任县尉练过的兵,纵然不会故意放水,大概率也不会以死相拼——要不然福叔他们剩下的人一个也逃不出来!
只要能杀了刘县令,福叔的逃亡之路反倒还会好过一些——少了主谋,旁人追捕的力度自然不会那么紧迫,只要福叔和魏老头小心一点,想必终究能逃出去。
院中端坐着的刘县令见任平生直愣愣地跳了进来,丝毫也不吃惊,反而笑吟吟地先开口和他叙话:“任贤侄,咱们可是三年没见了!”
“上次本官去看你,你还是一副垂垂欲死的样子——再过两个月你就该满二十岁了吧?”
说到这里,刘县令脸色骤然一沉:“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长长脑子!跟着那几个老贼一起瞎混!我看你拖了三年,还是难逃一死!”
“任老校尉当年据说能力破千甲,也不知你又能挡得住几个?!”
任平生抬眼看了看他,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倒是长了脑子,知道和盗匪一起合伙害死我父亲!”
任平生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扰乱军心。
任县尉当年剿匪时带去了五百精锐甲士,他自己也是久经风浪的老手,身手又不弱,却仍被两三百名乌合之众打败,本来就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这话一出,果然有好些个甲士脸上就有了一丝疑惑之色。
任平生也不指望他们凭这一句话就完全相信自己这个外人,只要有一丝犹豫就好。
敌人犹豫,自己就多一分机会!
刘县令脸色冰冷,不再开口,只是举起手来向前挥了挥,他身后那名马脸县尉立马拔出腰间的战刀,大声呼喝道:
“众甲士听令!此人携带武器擅闯县衙,可就地拘捕!若有反抗,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