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似乎只是转眼间，马就买回来了。

挑马的过程非常顺利，文枢挑了两匹，四个人类BOT各挑了两匹，都是合心的马，马场给的价格也不算高。不过这个付钱的过程，就让人稍稍的有些不愉快了。

为了能把那些占地方的零钱都花掉，文枢租了一辆板车，让普通僵尸把零钱都拉过来了。这些零钱他都已经整理过，也计算过。他把零头都留下，用于日常花销，整头全都用来付款，总共是137万文。

十匹马的总价值是210金圆，也就是210万文。剩下的钱，文枢没有用金圆支付，而是用银圆支付，因为银圆比金圆占地方。结果付账的时候，又是银圆，又是铜圆，又是铜钱，又是纸币的，虽然都整理分类的明明白白，但是马场那边点钱的时候还是费了不少功夫。

双方做交易的时候，沙子居也在场。他看见文枢的家仆——就是普通僵尸，拉着一辆大车来，上面还装着大包小裹的，就预感到了不对劲。不过他是真没想到文枢会用零钱付账，所以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等到正式付账的时候，文枢把一大车的零钱推过来。沙子居看见这些零钱，脸都绿了。一个能拿出210万文买马的人，能拿不出210块金圆吗？就算拿不出210块金圆，其中加点银圆也行啊！文枢倒好，大半是用零钱付，剩下的用银圆付，一块金圆都没见着！

沙子居以为文枢是在故意刁难沙家马场，就把他拽到一边去责备他。文枢没法解释这些零钱的由来，只能苦着脸对沙子居说。

“您觉得我和马场的人有仇吗？我有必要费那么大功夫收集这么多零钱逗他们玩吗？而且您也看见了，这零钱都是整理好了的，他们只负责点就行了，我却还得整理出来，都码好了，这得费多大功夫？我得是有多傻，才能用这种方式去刁难别人啊？”

沙子居觉得文枢说的话在理，可他还是不明白文枢为什么要用零钱付账——准确说，他是想知道文枢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零钱的。

这让文枢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回答说，老师，这钱是我搜刮来的死人钱吧？搜刮死人钱这种事，普通百姓也许能接受的了，但像沙子居这样的知识分子绝对是接受不了的。

为了不让沙子居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文枢始终在插科打诨，分散沙子居的注意力，各种转移话题，就是不说这些钱的来路。等马场那边的人阴着脸点完了钱，文枢赶紧跑到那边道歉，表示自己实在是没有整钱，所以才不得不用零钱付账。

为了不让马场的人误会，他把对沙子居说过的话又对他们说了一遍。马场的人见钱确实整理的很整齐，点起来也很容易，便明白文枢也是用了心的。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愉快，但是并没有留下什么坎儿，嘴上也很痛快的原谅了他。

沙口镇就这么大，镇东发生的事情，用不了一个小时，镇西的人就知道了。文枢用零钱买马的这件事，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马场的人把这当成一次不凡的经历，逢人便说。因此没过多久，大家就都知道文枢花了210万买马的事了。

210万，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不是小数字。就算是镇上的大家族，要花这么多钱买东西也得掂量掂量。如果说这210万只是普通的金圆银圆，大家也不至于太关注这件事，顶多认为新来的居民很有钱，仅此而已。

可问题是，文枢的这210万大多都是零钱——当然了，这里的零钱，是相对金圆银圆而言。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铜钱，一分五分、一文两文的纸币才算零钱。

一百多万的零钱，就算是换做镇上的那十个大家族，短时间内想凑出这么多零钱来，也绝非易事。毕竟镇上就那么些人，消费水平还低，流通中的中小面值钱币也就那么多，每家柜上有个五万十万的就肯定够用了，根本用不上更多。

文枢却一下子拿出了一百多万零钱，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惊奇呢？所有人都对文枢的身份和家底感到非常好奇，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零钱付账。当然了，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些零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文枢他们刚到镇子里的时候，因为看着面生，又带着两个非常容易引人注目的僵尸BOT，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很深。大家隐约记得，他们来镇子的时候，每人只是背了一个小包裹，一个大包裹都没有。

在这之后，文枢买了房子，买了家具。之后就什么也不干了，每天就是在家闲着，偶尔会出去吃顿好的，买几件衣服什么的，花钱大手大脚，给人一种很富有的感觉，于是镇上的人就把文家当成有钱人看待了。

文家有钱归有钱，可是从来没人见文家有大车出入，也没人见有谁运过什么东西进去。既然如此，那些装满一辆大木板车的零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好信儿的人找沙子居打听情况，结果沙子居也不知道这些零钱是哪儿来的。不过他给那些人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文家原本是上京人，父亲还是做武官的，曾经统管禁卫军一部。因为在皇位斗争中站错了队伍，所以才被贬到边境当戍卒。

沙口镇的人都知道上京是夏帝国的首都，不过他们只听说过这个地方，从来没去过。在他们的印象中，那里是帝国的权力中心，也是全帝国规模最大、最繁华的一座大都市——事实情况也是如此。

沙子居给这些人透露这样的信息，是想抬高文枢的身价，让他们高看文枢一眼。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这个消息在沙口镇传开之后，大家确实高看了文枢一眼。不过同时，这个消息也给了大家无限的想象空间。

只是几天的功夫，有关文枢和那些零钱的流言就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座沙口镇。这流言并非是统一口径，而是有近百个版本，而且每个都很夸张，其中甚至出现了“老天叹文家遭遇不公，于是下了一场钱雨给他们，里面各种面值的钱都有”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说法。

就在大家都在忙着编故事，传舌头的时候，文枢却没有理会那些与自己有关的流言。这几天他一直在和部下们遛马——准确说，是与座驾进行磨合。只要磨合完毕，他就会带上必需的生活物资，率队北上，杀魔物赚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