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接了命令,约定了以照明弹为号,就回各自的部队准备去了。帐篷里只剩下哈德良奥斯元帅和墨雪两人。哈德良奥斯不停的咳嗽着,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桌子上的天平上移开。墨雪则安静的坐在一旁,眼睛一直闭着,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似得。
“报告!”刚刚的哨兵又奔了进来,“蓝色的烟花还在不停的升空,但是距离离我们越来越远。”
“也就是在离日幕城中心越来越近。”哈德良奥斯元帅把眼睛抬起,“距源的预告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逃出来的市民有多少?”
“各处哨岗都没有报告。”
“也就是说仍然没有一个人成功逃出。即使他提前预告了五小时。”哈德良奥斯叹了口气,“退下吧,继续打探,烟花就不必要报告了。”
哨兵应了一声,快步退出帐篷。也许是步子太快,帐篷外发出“哎哟”一声,显然是撞到了什么人。打骂声紧接着传来,混杂着哨兵的哀求声。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醉醺醺的军官才摇晃着走进了帐篷。他的军服上粘满酒污,领口大大的敞开着,好不容易扣上的两颗扣子还错了位。他晃着走了几步,选中一把椅子,把身体重重的砸了上去,椅子顿时发出了很不妙的“吱呀”一声。
“布莱克少将,你又在胡乱打骂我的勇士。”
“勇士?”名叫布莱克的那个人白眼一翻,“平民士兵,炮灰罢了。竟然敢撞贵族,本来就该打。老东西,叫我来有什么事?快说吧。”
“是作战会议。哈德良奥斯我虽然老了,但也知道我定下的时间不是现在。。”
“作战会议?”布莱克少将打了个嗝,醉眼惺忪的他一抬手,又把旁边的椅子打翻了一个,“无聊透顶!白白让我来了一趟。对面是源,还能有什么办法?按元老院的要求,派万来个平民当炮灰去送死,然后汇报作战失利撤退就是,这还需要开会?”
“布莱克少将,老东西我要提醒你,按时前来开作战会议可是军令,你违反了军令,理当军法处置!”
“什么狗屁军令,不就是老东西你说的一句话嘛,还军法处置?”布莱克少将站了起来,身子因醉酒而不停的摇晃,“你想军法处置谁?处置我?有本事你和我爹说啊!虽然你和我爹一样名字是五个字。但你可别忘了你是平民出身,见到我父亲,照样得跪着替他擦鞋。”
他终于站稳身子,又跌跌撞撞的前进几步,一把抓住了哈德良奥斯的领口:“倒是老东西你,一把年纪了,什么时候死?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你退休之后,我就是共和国的下一任元帅。”
哈德良奥斯猛烈的咳了起来。布莱克松开手,眯着醉眼,看到了坐在哈德良奥斯元帅身边的墨雪。
“哟,美人儿,怎么穿着丧服,死了妈?”他嘿嘿的笑了起来,看向哈德良奥斯,“你女儿?还是情人?”没等哈德良奥斯回应,他的手就向着墨雪的肩膀抓了过去。
一阵冰凉的触感沿着手腕传到了全身,布莱克全身一抖,硬生生的将手停来,定睛一看,墨雪的肩膀和他的手腕间不知何时竟横上了一把肋差,锋利的刀口向上正对着他的手腕,如果刚刚就那样抓下去,就算不被割断整个手掌,也非得被割破手腕上的脉搏。他叫骂一声,把那只手一甩就想给墨雪一个耳光。然而手心又感到一阵冰凉。他再次急刹车,只看到刚刚横在肩膀上的短刀不知何时又横在了墨雪的脸旁,刀锋正对着他的手心。
整个过程墨雪都闭着双眼,除了握刀的那只手外,身子纹丝未动。
布莱克大骂起来,退后几步掏出手枪就对准了墨雪的脑袋。但在他即将扣动扳机前,一个血红的大字从他脑中一闪闪过——“死。”
墨雪仍然闭眼坐在座位上,刚刚的那把短刀不知何时被她收进了什么地方,已经不见了。她坐在位置上,只是坐着,没有任何准备动作,一颗子弹射出去,她非死不可。但是布莱克却无法扣下扳机。人类发展数千年后残留的最后那一丝生物本能在此时觉醒,向他告知着危险。他全身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将拿着的枪抖落到了地上。
他大吼起来:“哈德良奥斯元帅!拿下她!军法处置!”
哈德良奥斯抬起一只眼睛:“为什么?”
“她刚刚差点切断我的手,这还不是理由么!”
“切断你的手?用什么?”
“短刀,一把短刀!你没看到么?”
“在哪里?”
“被她收进衣服里了吧!搜一下身就能找到。”
“你、确、定、看、到、了?”哈德良奥斯一字一顿的问道。
“当然!刀肯定就在她的衣服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