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纳看着站在台上的阿诺,忽然有些心虚:
“没想到他还真的过了第一关,我还以为他过不了,都没和他说第二关比较的可不单单需要精确,还需要美工和装饰。”
“那小子,会画花么?会画蔷薇么?会画十二星座么?”
特纳摇摇头:
“评价标准追求的可是客户所要求的体面,而不单单是准确的时间啊。”
装配给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阿诺在装配的时候花了些时间,几乎掐着两个小时的边完成了。确保准确无误。
裁判搜走了阿诺的钟表。
“现在,请各位等待一小时。裁判将会从各个方面对完成的钟表进行打分。”亚当斯笑着说道。
过场的时候,钟表协会竟然还邀请了些杂技艺人。阿诺乐得清闲的站在一旁,非常靠近艺人们的位置看着。特等座啊,特等座。
等待的时间过的很快。艺人们退场,亚当斯拿着托盘走出来。
他从托盘里拿出了一块钟表。
银白色基底,表壳一圈隽着不凋花与翠菊,针盘上绘着黄道十二星,圆盘上镶了半圈金丝,背后用细钻装饰出星空。
黄昏时候的斜阳落在钟表上,碎成动人的鎏金。
亚当斯拿着钟表介绍道:
“我将会介绍让我们印象深刻的钟表。”
“首先是库克·马丁的杰作。”
“上条时手感轻松,无杂音。表音匀称不随方向变化而变化。拔针手感舒适。”
“表壳上隽着不调花和崔菊。不调花象征着守护,而翠菊象征着爱情。黄道十二宫对应着十二个时间,半圈金丝意味着循环。背后的星空非常有特色!”
“我相信这块表会是绅士们送给淑女们的最好礼物,更加会让所有见到它的女士们为之疯狂。”
亚当斯骄傲的宣布道:
“这是我们马丁家族新一代钟表师送给这伟大苍蓝国亚楠昂安科市的第一件作品,我相信这也不会是最后一件!”
库克骄傲的挺起了胸膛。脸上写满了被夸奖之后的喜悦。
“但是!”亚当斯转折道,“我们马丁家族这位新生代的钟表师这件堪称完美的作品。”
他顿了顿,面容苦涩:
“并不能拿走第一名的位置。”
看台上的观众们喧哗出声。
“嘘!”
“还有谁!”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亚当斯从托盘上拿出了个钟表。
钟表朴实无华,毫无装饰,普普通通。
“你在扯淡!老头子!你收钱了吧!”台上的观众们大喊着,喝着倒彩。
“阿诺果然是送钱了。”特纳心心念念。
“肃静!让我们听!”亚当斯双眼发光,压下了所有的吵闹声。
亚当斯按下按钮,外壳弹开,时针分针旋转。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亚当斯吸了口气,郑重道:
“所有的钟表,不管是怎样的外形,怎样的价格,怎样的历史。它们最为根本,和其他东西区分开来的唯一特征,是准时性!”
“我们用钟表计量时间。我们用钟表来衡量时间。计量着在我们身边流淌的,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确实经过的时间。”
“而这个钟表胜过我们库克·马丁的唯一理由,就是它的准时性。”
亚当斯高高抬起自己手腕,展示着手腕上的表憧憬道:
“我这块表是已故制表大师墨菲·拜伦所制。从他送给我,到今日。已经过去了五十余年。市区中央那个钟楼上的时针也调了又调,但是这块表从没有调整过。”
“五十年!分毫不差!这是我终身的追求。”
“而特纳制表匠的学徒!阿诺·道尔所制的这块表,在一小时后与这块表的时间一模一样。”亚当斯望了眼阿诺,他眸子里带着些许苦涩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阿诺·道尔的制表技术已经接近甚至达到了墨菲大师的水准。”
一语就像是激起千万重浪花。
场外的特纳已经合不拢嘴了:
“妈蛋。这人一定是贿赂了亚当斯!到底花了多少钱!”
说着说着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娘的真疼!这不是在做梦吧!会长再考核上提到了我的名字?那我岂不是要发达了?”
观众们以及台下的钟表匠人们不敢相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聚焦在阿诺身上。
阿诺尴尬的站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也太尴尬了。被人当作猴子围观。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个广告,一定要好好从特纳身上扒点东西出来。”
微微发蓝的视线中,澄澈之眼的视界里,一切清清楚楚。
集中注意望去,无论是多么庞大的物什,多么渺小的灰尘,所有的尺寸大小,起伏高度,弯曲平面,曲率半径分毫不差,简单明了。
............
深夜,阁楼。
阿诺摸着鼓鼓的肚子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今天晚饭特纳请客,在工会现场,如此粗暴的广告让特纳对待阿诺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阿诺好好的吃了些荤菜。什么肉排啊,鸡胸脯肉啊。自从穿越过来这些事件,吃的尽是些黑面包,黑面包,偶尔还有些劣等的奶酪。
当熟悉的肉味再次进口,竟然有了些想哭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