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姨现状来看，应当是成功了。”马俍说道。

孔萧兀自抬头看向远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稍后幽幽说道：“我花费无数，多方寻求，方才找到烛九阴。在仙界，唯一的时间圣尊，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归虚之人。”

马俍默然点头。从当时孔玄的只言片语之中，可知烛九阴是霜儿生父，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隐情，现在孔萧聊起，他自然只有洗耳恭听。

“烛九阴行踪飘忽，个性乖张，对我之诉求嗤之以鼻，不过有一天，突然亲自找上了门来。”

孔萧忽然脸上现过一丝羞怒之意，马俍不解也不敢询问。

沉默半晌，孔萧继续说道：“烛九**通时间之力，观察到其归虚助缘居然出在我身上，是以自动找上门来。不过他提出的要求却又实在过分，居然要赠我一丝精血，替他生育一女方肯帮忙。我贵为天后，岂肯做此出格之事？！他当时也没有多说，留下精血脚印便自离开，并说女儿出生之后，他自会前来兑现承诺。”

“精血脚印？”马俍迷惑不解。

“仙界受孕之法众多，你来自凡界，不了解情有可原。”孔萧看了她一眼，解释道，“精血脚印便是其中一种，男子将自身一丝精血藏于脚印虚空之内，只需女方踩到脚印，便可受孕结胎。我当时顾及身份，自是不肯踩的。不过随着时日增长，心中妒火愈浓，最后实在控制不住对年轻美貌的渴求，终于有一天主动踩上了脚印。”

原来这就是霜儿的来历，前因后果甚是离奇，听得马俍心有戚戚。

“腹中胎儿逐渐长大，继续住在宫中自是不妥。”孔萧恢复平静，目视远方，仿佛要穿透亭台轩榭，乃至蔓薇世界，回到那缥缈仙界，“虽然天帝平时对我不管不顾，难得见到一眼，不过总是有些不便，于是我就提出回家省亲。天帝当然答应，没有我在宫中碍眼，他行动更是自由，巴不得我不要回宫。

“回到孔雀家族，我对族长老父亲没有隐瞒，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他老人家倒也没有指责我，只是叮嘱保守秘密，安心养胎，其它都由他来应付。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之后，霜儿终于呱呱落地。此事做得极其隐蔽，甚至接生的稳婆都被秘密处决，不过最终消息还是败露。”

“啊？是谁？”马俍听到惊险处，忍不住惊呼。

孔萧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说道：“霜儿生下不久，烛九阴如约而至。他径自找到族长老父，两人在密室之中相谈很久，最后争吵起来，直到烛九阴离去，老父亲才一脸悲愤之色出来，告知我详情。原来烛九阴居然将我生育之事密告了天帝，预计三天之后天帝便会前来问难。”

“啊？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他为什么这样做？”马俍忍不住吐槽。

“烛九阴是时间圣尊，他的一举一动自有他的道理，只可恨我太傻，居然以为可以跟他做一次公平的交易。”孔萧柳眉微蹙，暗含恨意，“天后私生他人血肉，这在天庭实在是见不得人的大丑事，大家都知道天帝肯定不会大张旗鼓，不过对我来说，却死期已至。当然，这一切自然都在烛九阴的算计之中，他给我留下了一份包裹时间之力的丹丸，只要我在赐死之前服下，他便可以帮我反转时空，重生到这逆时世界，并恢复到十来岁的模样，也算是兑现了承诺。

“至于霜儿，他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女婴，并要求家父立即安排人手李代桃僵，将真霜儿遣送到边远的炎华界，找一低贱人家抚养，并送到宫中为俾为奴，方可逃避天庭追杀，并最终帮助孔雀家族重铸辉煌，恢复往昔荣耀。”

“原来如此。”马俍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恍然大悟，“然后，萧姨便重生到此界，并变成了十来岁模样。只是我尚有疑惑，既然此界时间逆流，人应该越活越年轻才对，看萧姨样子，这十多年过去，似乎......”

“呵。”孔萧被马俍逗笑，伸手理了理云鬓，“如果你远离镜子，那么镜子里的影像是远离还是靠近呢？”

“哦，原来是这个道理。”马俍恍然大悟，“这时间逆流只是镜像而已，所以这里一样遵循着正常的因果？”

“是的。一旦进来，便走上了新的因果之路。只是切换镜像时，选择的初始起点可以不同。比如烛九阴帮我选择的便是十来岁的样子。这十多年过去，霜儿都长大了，我也自然又老了几分。”孔萧幽幽叹了一口气，似是对韶华易逝颇感伤情。

“萧姨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马俍由衷地说道。虽然霜儿、西西燕和刘伶等人各有美色，但都显得稚嫩，不像孔萧，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典雅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