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韩仰贤道,“我昨夜倒是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听到。”
“仰贤,好侄儿,你在州城里过惯了安泰的好日子,哪里晓得这草原上的凶险呀!胡人、野兽在半夜里摸到你的毡铺跟前,怕是都吵不醒你的,哈哈……”罗老板调笑了几句,突然觉醒,连忙问道,“哎呀,不对,贤弟呀,少公子刚刚打了胜仗回来,扑灭了周围的部落,怎么又出兵了?”
说罢,罗老板狐疑地看着王勇。
王勇点头,说:“而且,还是在深夜之时,刚刚举办完庆功宴会之后。”
“兄弟,你看得真切么?”
“每隔一两百米,举着几个火把,足足有一千多人马,后尾的兵马还盘在营寨里没有出尽,怎么看得不真切?”
罗老板又细细思量了一会儿,抬眼望着王勇,眼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罗老板的这种神情,王勇已经非常熟悉了。
罗老板担心地说道:“我下午要去找一找梁头领,他那里应该晓得一些军事内幕的。”
“据我所知……”王勇咳嗽了一声,便把今天早上自己与上官图真的那番对话大略地转述了一遍。
最后,王勇补充说:“我看呀,这胡人大汉的所言,应该不是虚言。不过,打仗的事情,也很难讲,就算是对方的兵力真的超过鲜于少公子两、三倍,鲜于公子也不是完全就没有任何胜算的。”
但是,这个补充显然并没有安抚罗老板的情绪,他问,“可是,既然兵力对比这么悬殊,鲜于少公子的形势肯定是大大的不妙,是不是?”
“是的。”王勇点头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罗老板丢下碗筷,仰靠在椅背上,连连哀叹,好像是大祸临头的模样。
韩仰贤是个年轻人,又没有草原生活的经验,完全不能理解姨父的这种大祸临头的恐惧,他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茫然不解的神情,劝慰姨父,说道:
“姨父,事情不至于您所想像的这么严重吧?”
“小孩子,你懂什么!”罗老板斥道。
“可是,就算是很严重吧,咱们骑上快马,王先生再保护着您,逃回瓦桥镇,也不是难事呀!”
罗老板翻起白眼,看了看韩仰贤,然后伸出手来,指向屋外,缓缓地说道:
“我的全部心血、全部投资都放在这个镇子上了,如果这个镇子完蛋了,我就算逃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我……我也就不想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