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轶心道,我这柄刀上恐怕也是血腥气十足,巨蟒的血,以及人的血,也没有少沾。但他却并不在意这些,索查图叫兵士拿过一束火把来,王轶拿着瑞士军刀在火上燎几下,算是消了毒。
王轶站到了酒坛的前面,手上持刀,看了看自己的另一个手掌,上面还有索查图刀划过的伤痕,并未痊愈,此时再划上一刀,肯定更是疼痛难忍,他看了一眼这些清兵,只见他们眼中既是崇敬又是渴望,回首再看沙金海,这小子竟然在笑着鼓励自己。
事到如此,起码得象个汉子一样,想到这里,王轶也不再犹豫,刀子横划过手掌,那道伤口又被划开了,鲜血立即滴落在酒中。
王轶心中默默地数着,一滴两滴,直至四十多滴,他还未收手,索查图却早已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王轶的手:“够了,够了!”说着,他从怀里抽出一块正黄色的绸巾替王轶包扎,“这块绸巾是我们福全大人的,当年是乾隆帝赐与的,王公子,您收好!”
王轶仔细看时,只见这块绸巾上有刺绣,三爪金龙,做工精细考究,绑在手上,未见绸巾如何吸血,伤口却已然温凉,不再疼痛了,更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果然是皇家御品。
王轶慨然一笑:“我一定收好,你现在叫兄弟们分着喝酒吧!”
“不!”索查图说道,“这酒您必须喝第一口,可惜我们的浊血不能洒在里面,否则,这将是一坛兄弟酒,大家痛饮。”
王轶知道无法推辞,端起酒坛,晃了几下,然后对着坛沿喝了一口。
索查图等人接过酒坛,依次分发,每一个人在喝酒之前都冲着王轶拜了一下:“王公子,大恩不言谢!”然后又跪在那满桌的灵牌前,说道,“各位兄弟,今日得幸王公子相助解了诅咒,等回到故里,一定为兄弟们修坟立墓以慰在天之灵!”
看着这些清兵从敌到友,此时正在饮着解咒之酒,王轶心中高兴,看了眼旁边的沙金海,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沙金海叹了口气:“福全村将不复存在了。”
“不会的,福全村中住的又不止这些清兵,还有其它人呢!”
沙金海黯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轶仔细一想,沙金海如今的处境的确为难,他留守在福全村,应该是那个神秘组织委派下来的任务,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似乎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更何况那白化病人,应该是沙金海的上司,但两人似乎并不是一条心,今后之事,也不知沙金海该如何处理。
王轶低声问道:“那你怎么办?”
沙金海面有愁容,但随即笑了:“我等上面给我新的任务,但是……”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王轶担心地问道:“你担心什么?你们的组织……”
“我的命本来就是别人的,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顿了一下,沙金海看着王轶说道,“倒是你,你真的不知道丁别离是谁吗?”
王轶一愣,沙金海已经数次提起这个名叫丁别离的人,他到底是谁呢?
见王轶一脸迷茫,沙金海追问道:“这个长相如同得了白化病的人,你难道也不知道吗?”
王轶只是摇头,沙金海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