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有一小块洼地,里边注满了雨水,形成一片小小的池塘,这时蛙鸣阵阵,此起彼伏。
萧瑜摇头道:“这许多纷争,我一个街头小厮,也没有资格去谈论谁对谁错,我要去见万……一个人,王公子,就此别过。”
见到王梓禾左手抱臂,藏在身后,神态很不自然,顿时哎哟一声,叫道:“我答应你去借一件衣服,险些忘了,你在这里等我,片刻之后,我就回来。”
回过身来,见王梓禾展颜一笑,露出洁白牙齿,似是听他这样说话,心中高兴,只是刚才穿过暗道,进入密室,被灰尘烟雾沾染得头脸身上有片片脏污,颇为有碍观瞻,便指着竹林,道:“这里的水塘清澈干净,又很隐蔽,水底的淤泥里泥鳅很多,你正好去里边洗澡,还能一边捉鱼,好玩极了,我现在去找衣服,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抓鱼。对了,中间那块圆桌形的大石下边,是很深的地下水,与邻院的水井相通,你不要擅自进去了,很深的。”
说话间两人进了竹林深处,萧瑜转身欲走,被王梓禾拦住。只见王梓禾脸上似笑非笑,道:“何必那么麻烦,萧兄的衣服借来给我穿,也就是了。”
萧瑜一怔,随即笑道:“这样也好,省的去找衣服。”
他想王梓禾是贵族公子,注重仪表,自己一介穷小子,却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当即解开了纽扣,便要扒下了外衣,又被王梓禾拦住,道:“不要,你干什么?”
萧瑜怔道:“换衣服给你穿呀!”
王梓禾向左右一望,取笑道:“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也不害羞。”
萧瑜笑道:“光天化日嘛,描述得还差不多,大庭广众,就远远不是了,这里穷乡僻壤,荒无人烟,又没有人看到,不必害羞,你多虑了。”
一边心中奇怪,这位王公子聪敏机智,心肠也好,就是拖拖拉拉,办事磨叽,不够爽快,有许多个莫名其妙的讲究。他将左边的袖子取了下来,手臂尚未穿出,便听王梓禾笑道:“本公子没有多虑,只是你太费心了,大可不必。”
侧身靠近,嘴角扬起,眼睛闪烁灵动,斜视过去,便如要近身来开个玩笑,忽地右手扬起,短刀出手,只听嗤的一声,萧瑜的一件袖子已从肩膀处开了一道口子,被王梓禾右手一拉,布料嗤拉裂开。
王梓禾斜身转步,清脆的笑声之中,已顺手将布片往右臂上一裹,缠绞结实。
萧瑜不意他会开这样一个玩笑,见好好的一件衣服被扯坏,很是心疼,道:“何必这样呢……”
叹息一声,显出心下不舍,悄步来到王梓禾身前三尺来远,忽地站定了脚步,糗着鼻子嗅嗅,疑道:“什么味道?香香的,好像曾经闻过。”
这时风势略急,竹林微动,枝叶窸窣,沙沙作响,清幽的竹林之中,果然裹挟着淡淡幽香,似是红紫野花绽放出来,随风飘近。夏风柔和,吹在脸上,感觉轻柔舒适,熨贴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