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三败。”陈平似考较一般的顿了顿,张良接着道:“一者三姓分权,二者兵员芜杂,三者将无争心。”
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考较自两人同进天策府后,便时有发生。只是结果嘛,谁也赢不了谁。
“不过有一我比较在意。”张良道:“单于王庭那边,却是没有任何的动向。”
“陈平了头,道:“按理,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如此的境地,单于王庭那边没有一动作实在是不过去。看冒顿此人,练军颇有章法。鸣镝所向,士无不前。手下健儿,也是匈奴之中,百里挑一的勇士。这样一个人,在此之时,没有一动作,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前方探马的情报应该传来了。”张良思忖着,忽有一声马啼嘶鸣声传来。
此刻为战时,哨骑往来,日夜不歇。
一个身着红色细板甲,身后插着一根云旗的斥候匆匆的从侧门走了进来,在桌案前三丈处跪了下来。“两位大人,前方传来战报。今夜,蒙恬自引十万大军为中军,李信引军五万为左军,王离领军五万为右军,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nn。”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
陈平看了一眼张良,道:“看来蒙恬已经忍不住了。”
“这一战之后,河南之地,尽为秦属。此后边境,怕是要有一段时间的太平时光了。”
“平静的水面之下,往往隐藏着巨大的风暴。匈奴三姓并不足惧,那只狼王,或许才是我们以后的大敌。”陈平淡然的道,只是那白皙的脸庞上如星空般深邃的瞳眸之中,却泛着淡淡的光泽。
“那就除掉他!”张良袖手一挥,手指着单于王庭,温文一笑,形貌犹如君子。
可是他话中的杀意却实在不似君子之风。
“让彭越动手吧!此刻他离着单于王庭最近。”陈平附和道。
云中殿。
云中殿与天策府只有一墙之隔,然而却是别样洞天。
天策府中静谧肃杀,出入文武将官,均为人中豪杰。而云中殿中却是长明灯燃,殿宇之中歌舞升平。黑冰斜躺在王座之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一队歌女在跳舞。
这队歌女,相貌与中原女子迥异,肤色偏黄,身材匀称而紧致,身着西域传来的露脐胡裙,手握弯刀,大胆而暴露。
这队歌女一共有十二人,此时跳的舞蹈乃是匈奴军士出阵舞,配以高昂的乐调。虽然个个是女子之身,却演绎出了男儿行军作战的慨然与悲壮。
盖聂带着卫庄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了黑冰王座之前。
在卫庄眼中,王座之上的秦太子与四年之前相比,整个人已经发生了较大的改观。
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脸上的线条深刻了许多,他的头上并没有束冠,长长的黑发如瀑般散落在身后。身姿斜躺在王座之上,颀长而又挺拔。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秦太子的举止。
事实上,若不是黑冰身上那一股子慵懒的气息还有毫无仪态打着哈切的样子。卫庄都想要好好的称赞一声,此子当为人君。
“是卫庄先生啊!”黑冰看见了两人,却没有起身,指着一边,道:“你们坐坐,不用跟本王客气。”
卫庄自出得鬼谷之后,走南闯北,所见到的贵族不计其数。然而没有一个人,与此刻的黑冰一样,那么额,越发的放荡不羁。
一般来,贵族将礼数看得比生命更重。因为礼仪代表了一个贵族乃至他身后的家族无上的荣誉。对待臣子,对待客人,乃至于对待自己的妻子亲族,都有一套规矩。
只是,贵族之间那一套,似乎都套不到此刻的黑冰头上。大秦的太子就像是在青楼楚馆之间留恋的浪荡公子一般,随心所欲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