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歇养了半月,吞食百余古兽,补上了气血,就匆匆赶赴大渔村。
只是,某几头他吞下的古兽来头不小,族中长者寻上门来,却是耽误了他不少时日。
好在,公子无恙。
“此弓可有见血?”姬夏问道。
“见了。”
阿桑以自身翎羽作箭,射杀了一头气力堪比长生者的古兽。
“那便好。”姬夏边走边说道,“这是本公子的第一件七品之物,需得起个不赖的名字。”
瞎目青年嘀咕了一声:“可公子起名的本事,很烂啊。”
姬夏只当没有听见,自顾自言道:“以指叩铁,其音叮咚似泉。故而吾等刀甲皆以听泉为名。可此弓器上七品,该有个别致的名字才是。”
他眉毛一挑,问道:“听天,如何?”
“不好。”阿桑冷声言道,“修行之人,最忌听天由命。”
姬夏想起了自己的命数,不由嘿嘿一笑,对瞎目青年的言语很是认同。
“那么,逆天呢?”
“也不好。”
姬夏轻哼一声,问道:“修行之人,当逆天夺命,为何不好?”
“公子,颇有些俗了。”
身后宋戾挠头憨笑道:“在我老家,只西街上,以逆天二字作名的刀剑就有不下百柄。”
“我说了,你起名的本事,很烂啊。”陌上桑淡淡道了一声。
“那你说,叫什么?”姬夏颇有些赌气地问道。
“既是不肯听天由命,那便叫他不听天吧。”
不听天。
姬夏呢喃了几遍之后,抚掌笑道:“就这么叫吧。”
身侧,苍禾和夫子颜幸瞧见这一幕,都在暗中思虑良多。
苍禾和颜幸都是知道姬夏有三十余钧七品铁的,以人族的炼器之术,一柄长生者趁手的刀剑需冶铁二十钧。
如此推算,这三十余钧七品沉铁,只能打造一柄成器。
而岐山公子麾下有能人,能将之冶炼成器,且器上七品,这是二人不曾想到的。
以未入天门的修为,铸造七品之器,这在中州七十二城也实属罕见。
这位岐山公子的护道人,不简单啊。
夫子颜幸抚着掌上长剑,神色略有落寞,他也知道,时至今日,姬夏还是信不过他。
所以,他恳求提剑而出,屠尽八百南越骑。
尽管他曾是大商朝歌夫子,尽管这八百人中多半会有他的门生。
可他本心未改,杀人无错。
他心中憾事,是憾不能再入草堂,对弈学子,论道书生。
而这八百南越骑,阻的是岐山公子的路,又何尝不是在阻他的路。
“姬夏。”此时,瞎目青年忽而唤了一声。
“恩?”
“今日瞧见你安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