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赤血染黄土,不负公子不负卿。
薛老叟立于众人身后,咧嘴而笑:“去吧,去吧。”
呢喃了半日也不曾停歇。
……
出大渔村百丈之后,姬夏忽而止步自语道:“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身后,宋戾挠首问道:“公子,为何止步?”
夫子颜幸抚剑笑道:“吾等百余人,多是洗尘第六境的修为,在观摩长生佛衍道之后,偶有人顿悟破境,也不过是堪堪与南越骑相当罢了。”
“可在前阻路的,却有八百人。”苍禾手捧一卷金书,浅笑道,“此去庸城,路途甚远,倘若人未入城,就先折了大半弟兄,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哦,原是如此。”宋戾微微颔首。
“大商南越骑,自古就比大周力士、大夏金吾卫要强上一筹。”夫子颜幸以指代笔,在身前写了一个“马”字,“何为骑兵?人马皆披甲,借地形之利,列阵冲锋,千骑所过之处,万甲也难阻。”
“先生曾在朝歌住过一段时日,或许八百人中,就有先生的故友。”姬夏嘿嘿一笑,问道,“可有法子将这八百人纳入我的麾下?”
颜幸一手提剑,一手负于身后,淡然言道:“有,也没有。”
“何意?”
“入南越城者,皆是亡命之徒,只听商皇之令。公子只需策马入朝歌,尽屠大商长生之人,坐上那王宫金座,这八百人自然也就入公子麾下了。”
姬夏闻言,忍不住笑骂一句:“先生莫要打趣我了。”
颜幸微微眯起眼,言道,“便是这八百人尽数愿意归附于你,公子也不敢收吧。”
姬夏怅然一叹,此中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
这八百人若是收了,那就是同大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更何况,他还要防着这八百南越骑假意投诚,虎狼伴左右,万一反咬一口,他可受不住。
“日夜悬刀于顶,实非明智之举。公子,杀了吧。”
“公子,杀了吧。”苍禾也规劝道,“待到来日,吾等之中有一日入得天门,再作添兵的打算也不迟。”
姬夏又是长叹一声,唏嘘道:“惜哉,惜哉。”
若岐山再添上这八百甲,日后面对百家虎狼也就多了几分底气。
“古法破境,有损阳寿。八百南越骑,皆需以药浴续命。公子,我们养不起的。”
颜幸的最后一番话,终是彻底打消了姬夏稚嫩的念头。
以大商一十六城之底蕴,尚且只能供养千余南越骑。
他姬夏身无长物,若非是先前自水府讨来了万钧沉铁,怕是现在身后这百来人都得手持木剑木刀,又哪来的钱财去买药为八百人续命?
“罢了,罢了。”姬夏颇有怨气地叫骂道,“谁让本公子穷呢。”
此时,身后的宋戾颇有些云里雾里,出言问道:“公子,先生,在宋某看来,吾等百来人,对上阻路的八百南越骑,这胜算也不大啊,为何你等都视之如草芥呢?”
几人相视一眼,皆抚掌大笑。
“本公子何时说过要以身后区区百余人去屠尽阻路的八百人马了?”姬夏微微眯起眼,笑道。
“莫要忘了,此去庸城,我还向娘亲借了五百玄甲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