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
薛礼放下手上经卷,捡起刀细细瞧了瞧。
“刀身碧蓝,倒是不难看,观其上纹理,也颇为玄妙。”薛礼抚着长刀,忽而自身后抽出“芽儿绿”,一手持剑,一手握刀。
他大喝一声,举刀砍下。
只听得一声“叮”的声响,“芽儿绿”应声而断。
“确是四品不假。”
姬夏挠了挠头,问道:“你试刀便试刀,又何苦折了芽儿绿?”
薛家有祖训,男子学刀,女子练剑。
只是,薛沐嫂嫂性子倔,偏要捡刀练,却又碍于天资,刀技不精,常被人欺负。
薛礼瞧着心疼,于是改学了剑。
芽儿绿和尘黄出自某位薛家长者之手,昔日,姐弟二人诓骗匠人,说是姐姐求剑,弟弟求刀。
事发之后,被那长者好一顿骂。
“芽儿绿”跟了薛礼多年,早就生了情分,姬夏想不通,为何俊俏青年要将之斩断。
“为我铸剑的那位长者,在那一夜随家主自焚于青潮,已不在世了。”薛礼持剑的手略有些颤抖,“黄泉路上,百鬼作乱,他需有一柄趁手的兵器防身。”
可还有什么兵器,比自己耗费心血亲自冶炼出炉的还要趁手呢。
姬夏暗自叹息,却是不敢苟同。
若是这么推算,他岂不是要将背上的长弓也砍折了,给薛琦在黄泉路上杀鬼用?
“为你的新刀取个名字吧。”
薛礼微微蹙眉,略有些伤感:“就叫,黄鬼吧。”
黄泉路上,杀人斩鬼。
“不差不差。”姬夏略一点头,而后竟是转身夺门而出,“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他可真怕被俊俏青年盯上背上的那张弓。
“改日,再送一柄剑来,哥哥我使不惯刀!”薛礼笑着冲门外大喊一声,又低声嘀咕道,“这下,总不会再来打扰我看书了吧。”
……
自薛礼的木屋出来后,姬夏由寻上了师兄李仲的房间。
修禅人这几日都在书房内誊抄经卷,算算时日,三千佛卷也该抄的差不多了。
姬夏推门而入,瞧见修禅人在堆叠经卷,身侧,薛沐正俯身研墨。
“师兄,嫂嫂。”姬夏唤了一声。
薛沐浅笑着应了一声,言道:“这几日,你师兄一直在等你呢。”
“等我?”姬夏略一挑眉,面有疑惑。
“来。”修禅人捏起纸笔,将之递给少年,淡然言道,“还有一卷经文,需你来写。”
“华严经?”
姬夏走到木桌前,接过纸笔,瞧见桌上已然堆叠了数百卷黄皮书。
师兄说,还有一卷经文,需他来写。
三千经卷,他都诵读过,可修禅数月,要将之悉数记下,定是做不到的。
唯有一卷渡他入修行之门的华严经,姬夏记牢了,也不敢忘。
于是他提笔,就要写下“华严”二字。
然而,修禅人却是笑道:“非也。”
“今日教与你的,是另一卷经文。”李仲自袖中取出一本书页枯黄的经书,丢在了姬夏身前的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