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外边。
当金胖子迈步而出的时候,三万甲士严阵以待,掌盾持戈。
“青山”虚浮在众人头顶,云雾缭绕,一袭素袍卷土而上,背一柄木剑,将近坟前。
“金兄,帅者可安好?”虞归晚浅笑望着金胖子,问道。
金胖子背对众人,正色不语,自怀中取出一把金锁,而后将门锁上。
白冷微微蹙眉,长生者之物,皆有不凡之处,却不知这锁有何用。
他放任金胖子进屋,自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中州境内,百家与皇朝皆蓄势良久,只待姬家千载之期一过,就是对弈落子之时。
而白帝此行中州,就是应邀前去与百家的某一人隔楼品茶的。
他不知二者谈了什么,不过,既然金胖子是百家之人,又是南军副帅,日后少不得要求他照拂骨族一二。
况且,金胖子进屋与姬玄卿碰面,也非是坏事。
对于百家,岐山洛水的姬姓一脉视之为虎狼。
对于姬家,百家之人皆视之为鱼肉。
如今,鱼肉在前,虎狼又岂会却步不食?
只是,金胖子入屋不久,算算时辰,只怕是不够破开帅令,断去姬玄卿的生机的。
“姬帅无碍。”金胖子面上堆起笑容,就这么负手立在门前,而后,他从袖里摸出一枚方形令牌,轻轻摩挲。
令牌似骨如玉,一面刻有一个“金”字,另一面刻了一个“帅”字。
“吾修的是吞月食日之术,知天命八百载之际,于蛮荒山野吞下一具金玉骷髅,炼之而入天门。”
骨族之人,白骨似玉者,皆是得望长生之辈。
金胖子持令言道:“修行之人,以弱搏强而胜之,则可夺之气运,明己心境。今日,吾与诸兄一道,屠戮长生狗,来日诸位入得天门之时,可莫要忘了还赠一坛酒!”
“诸兄,可怕死?”
三万士卒拳捶胸甲,齐声喝道:“愿随金帅赴死!”
白冷暗道不妙,扯着白次的衣袍,作势就要向后撤去。
传言,三十万甲士成阵青山,可阻圣贤路。
而三万甲士加上金胖子和虞归晚二人,阻下两位长生者想来也非是难事。
“军伍之人,心存死志,方能安平。今朝无酒,不能醉同袍,待归去之后,金某散尽金银,请诸位一醉方休。”
金胖子躬身拱手,面上诚恳,道了几句肺腑之言,而后挺直身板,面色肃然,身似山岳,将白冷二人挡在了石屋之外。
“阵起。”
“喏。”士卒之声似钟鼓。
“青山”之上,一袭素袍行至枯树旁,背倚古木,面朝坟头。
白冷二人退到石屋门前,想要推门入屋。可金胖子阻路门前,面有死志,不肯避让。
四面甲士成阵,“青山”悬顶,那位素袍人已将木剑取下,轻抚剑身。
此剑,二人不敢接。
白次吐一口黑雾,雾化鬼首,张牙咧嘴。
“金胖子,你莫非是忘了月中城之约?”
百家与骨族或有勾结,这百年来,白帝曾赴中州十余城池,与多位百家长生者续上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