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赞叹道:“真是好茶呀。”
黄士龙回道:“张大人有所不知。此茶是咱们凭祥州当地的特产。我刚到凭祥州之后,第一次喝此茶,就感觉此茶非常清醇,味道清新宜人。喝一杯茶水,让人感到非常舒服。一直喝到现在呀。”
张义问道:“黄大人在凭祥州干了这么多年,对这里一定是非常有感情的。此次离开,定然是有些悲伤吧。”
黄士龙摇了摇头,说道:“悲伤谈不。起初,我刚任时,确实想好好干一番事业。每日勤于政事,积极处理各种事情,想把凭祥州治理好。可是,这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渐渐地我就有些力不从心,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临到年老致仕的年龄,我就向告老还乡。哪知道,没有人愿意来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黄天渠忽悠我再坚持个三四年,一直忽悠到现在。再加我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就更没有精力治理这个州了。
正所谓,梁不正下梁歪。我这个知州都这个态度,下边的人自然也都是人浮于事。这就像传染病一样,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下都这个样子。
别看张义年纪轻轻,但是非常理解黄士龙,他说道:“黄大人这么些年,在这里遭了很多罪。归根结底,还是黄天渠的问题。你既然在这里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就应该让你告老还乡。年老多病,自然就没有精力管理凭祥州。”
黄士龙说道:“黄家土司传承了这么些年。这些新任土司,没有经历过创业的艰辛,生下来就是万众瞩目,身旁的人都围着他转。正所谓溺子如杀子。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土司,就会非常飞横跋扈,目中无人。历朝历代也是如此。
所幸思明府这么些年在黄家的统治之下,大家骨子里都有一种理所当然,非常自然的感觉。才没有出现严重的叛乱。黄天渠和黄天道两兄弟只知道为非作歹,吃喝玩乐,哪还有心思关心凭祥州。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把我当做一只看门狗,帮助他们看好凭祥州即可。
至于凭祥州有没有发展,老百姓过得好不好,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张义听了,颇有同感,他说道:“黄大人说得都是事情。现在我接任后,您觉得应该先解决什么事情?”
黄士龙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张大人想必也看到了,城内不仅乞丐众多,就是普通百姓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城外的村民就更加贫困了。一天能吃一顿饭,就算是不错的了。”
张义有些不解,问道:“既然知道粮食不够吃,为什么不多种粮食呢?”
黄士龙解释道:“张大人。咱们凭祥州的土地,都是非常贫瘠的土地,与大明江南等地的良田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再加土地少,产量低,天灾等原因,每年的粮食产量可想而知。根本是不够吃呀。”
“那你没有报思明府吗?”
黄士龙苦笑道:“我几乎是每年都向府衙报,可是黄天渠的答复就是,作为一州的父母官,本州的问题,自己解决。府衙自身难保,无能为力呀。”
张义冷笑道:“他到推得干净。这可是他治下的百姓呀。”
黄士龙感叹道:“在他们眼中,百姓就如同蚂蚁一般。黄天渠、黄天道哥俩挥金如土。哪怕是节省一点点,拨给凭祥州,也能救助很多百姓。可是他们宁可自己挥霍,也不管百姓死活。张大人。你当知州之后,可不要重蹈覆辙呀。”
张义自然是表示,一定竭尽所能,为百姓谋福利。
黄士龙听了,会心地一笑。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