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昌平县西,佃户王初三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就着老婆腌制的咸菜头喝了两碗稀粥便去菜畦下地了。
他抬头看了看初升的日头,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多干点活了。王初三心情很好,还哼起了小调,虽说日子清贫,一直靠租田种菜为生,但主家很仁厚,连着好几年都没涨过佃租,因此生计到底也还维持的下去。
对于主家他一直都怀着感激的,只要是收上新菜,他都会留一份挑拣好的进城的时候顺便送过去,但最近一次送菜,却听说男主人犯了事被抓进了大牢,至于犯什么事他不知道也帮不上忙,只觉得李大人这么好的官,真个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王初三心里默默感叹了一番。
忙活了一阵子,王初三有些累了,便扛着锄头走到田埂边的野树下歇歇脚,刚一屁股坐上去,地面的草皮就陷进去一块。
王初三有些不爽,挪开身子拍了一下草皮,却发现异常的松软,用手轻轻一揭,那草皮就起来了,再一看旁边的草皮也是这般,都断了根系,像是被人挖过一样。
带着满腹疑惑,王初三抄起锄头翻了翻土,才几锄头下去,青色的布料便露出来,王初三手开始发抖,将杂土用手拨开,一个带着伤口的人形腹部露出来,王初三吓得连滚带爬的大叫:
“来人啊,来人啊!有死人!”
昌平县县尉接到报案后带着一帮人赶到,将尸体挖出验完后,便带着王初三去见了县太爷。
昌平县县令不敢怠慢,人命案子他见得多了,只是这死人埋在都察院左史李承瀚的俸田里,这会子李大人又摊着不明不白的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那县太爷左思右想了半天,为了不得罪任何人,最后决定所有相关衙门都通知一遍,还有李承瀚的妻子沈英娘那里也一并都通知了。
沈英娘很震惊,
樊舜明也很震惊,
唯有徐幼康,接到通知第一时间便派人去将尸体接到了北镇抚司看管起来,同时还让范总旗赶到之前虞世贤夫妇住过的驿馆,将老驿丞请了过来。
一切准备妥当,徐幼康带着一帮人抬着尸体气势汹汹的就奔去了刑部。
徐阁老那边还没有回复,樊舜明见到这阵仗一时发了懵。
“樊大人,徐某收到昌平县县令来报,称在李承瀚俸田里发现尸体,经查此尸为利刃所伤致死,徐某将李承瀚通贼诬告渊国侯案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发现这事可不简单啊!老头,你来说!”
徐幼康趾高气昂的唤来身后的老驿丞。
那老驿丞畏畏缩缩的报说:
“小人乃是都察院属驿馆的驿丞,前些日子,李大人将来叩阍的虞世贤一家三口安置在我这里,托小的好生照顾,孰料,没几日一群黑衣人夜闯进来想要杀人灭口,小人当时躲在马厩里不敢出来,后来他们没找到虞世贤一家就走了。今日徐大人让小的去北镇抚司辨尸,这人,身形确乎很像当时领头的刺客,只是当时夜里太黑没看清人,所以也不能完全肯定”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