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那是个阴魂,盯上我很久了,这窗纸糊了七层,放心他听不到什么。”陆林儿笑了笑,全然不当一回事。
越同舟心知他说的是陈公公,见陆林儿如此说,便又折返回来弃了出门看看的心思。
“以后没有要紧事尽量不要碰面了,这宫里的局势是一天比一天迷,有什么事,你看着办就好,我会料理好的。”陆林儿接着叮嘱道。
越同舟点点头。
“落水狗可以打,你相机行事,注意安全,下一步,轮到陈允直了,刑部的官他也当到头了。”陆林儿明显气息有些乱,夹杂着胸口的噪音缓缓道。
越同舟想多关心些,却也不知说什么好,“你不要紧吧?”
陆林儿依旧是笑,却是有几分悲凉的意味:
“我这残躯之人,又有何惜,你也不必多问了,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既然当初没死成,老天留着这条命总归还要做点事的,如果万一,我说万一,我这里有什么意外,你要记得我们当初一起发过的誓。”
“怎么敢忘。”越同舟报以坚定的目光。
“好。”陆林儿轻轻应着,眉眼舒展好似吃了饴糖一般愉悦。
越同舟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担心陈公公作妖,原本还有一些话想问,这会也都噎进去了。
再三叮嘱了陆林儿保重身体便匆匆归了队列。
偏殿的角落里,陈公公拢着宽大的袍袖站在墙根下,翘首望着寮房的方向,见越同舟的身影出了门,不有嘴角微微抽动。
那眼睛里的歹毒如同乱葬岗坟茔里的野火,明晃晃却又冷森森。
“欢儿,你可系过玉带?”陈公公阴着嗓音幽幽问道。
隔着两步远侍立在身后的一个年轻太监哈着腰身喏喏道:
“阿爹这不是问着孩儿了么,那玉带岂是我这等贱身能用上的。”
“我系过,你将来也可以系上。”陈公公微微侧头打量了一下那名唤欢儿的小太监。
欢儿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义父,假如不如陈公公的语气如此笃定,他只会觉得这老头儿是心里着了魔。
“今天帮我办件事,慢慢来,相信为父,将来咱爷俩一定也可以系上玉带。”陈公公招招手示意欢儿近前。
小太监向前一步,陈公公将手半拢附在其耳上私语一番,那小太监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听完,点点头便转身向着东宫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