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半天门不见人声,袁翼兴急了,使个眼色,旁边跟着的家丁便齐齐撞上去,门栓断了,一干汉子叠罗汉般的跌在地上摔了个狠。
众人一瞧都傻了,那床上却是坐着换了郡主衣衫的绿柳,绿柳战战兢兢往地上一跪大呼老爷饶命,袁翼兴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众家丁们便挟着绿柳带回去处置。
袁翼兴想去问问袁宗达把郡主藏哪了,袁宗达这会早没了人眼,袁翼兴气得不行,回复之后,亲自执鞭,将绿柳抽了个半死,绿柳自然说不出个一二来,只是不停求饶,心知郡主这是用了障眼法铁了心要逃了,就是打死这个丫鬟也于事无补,便命人将绿柳逐出了家门,兀自去佛堂找公主质问。
任凭袁翼兴好话说尽,公主只是闭目合十念佛,不搭理一句,袁翼兴像泄了气的河豚,一脸颓唐,咬着牙恨恨威胁道:
“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能把你怎样,这个家我才是当家的,皇上已经封了我做送亲使,明天可就要昭告天下了,你不交出韫仪,驳的可是你朱家的颜面,我要是不得善果,你也休想安生!别忘了,还有你儿子的前程!”
袁翼兴已是气急败坏,抄起桌上的铜香炉将堂上供着的佛像砸了过去:
“我让你念佛,我让你念佛!”
“哐当”一声脆响,佛身的金漆顿时秃了一道,露出褐色铸铁胚底,煞是刺眼。
袁翼兴叮叮当当的砸了一阵子,香案上几无完物,方才愤愤离去。
固宜公主睁开眼睛,望了一眼,两旁金刚依旧怒目,正中佛陀依旧低眉。
佛祖呵,当年我守身30多年,寻寻觅觅,以为他是天赐良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要嫁给他时,您为何不指点迷途?
佛祖呵,他身居下流只为荣华富贵哄我欺我骗我,待我上当便冷落我,让我这二十年来泪全流干,您为何不开眼看看?
佛祖呵,他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从来作恶多端,如今为了封赏又要害我女儿,还猖狂辱您金神,您为何不示现报应?
公主垂首一拜,伏地泣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