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林杀人了？！”

“是蝴蝶，目击者有将近二十个人，我们也在现场抓获了白林，这绝对不是有人设计陷害。”

“可是、可是这不可能啊！”

不出意料地，雨轩的反应很激烈，就好像听到了总队离队的消息一样。

不过总队当然不可能会离开这个团队，白林也不可能会故意杀人，这两件事都写着大大的“不可能”。

然而还是发生了，就在几十分钟前白林犯下了故意杀人罪，传闻传得沸沸扬扬的。在这个世界杀人真不是稀奇事，但是在这么一个难得的秩序团队里面，这种罪行显然是不可饶恕的。

根据目击报道，白林杀死的人就是最近经常和白林在一起的女生，也就是库露米。好像就是前几天一起吃饭的那位美女，雨轩还记得她端庄优雅的相貌，今天就已经成为了受害者。

另外还听说白林杀死的人可能是内鬼，尸体就在案发现场消失了，这对白林的恶性谣言也得到了一点抑制。雨轩比较认同这个观点，因为库露米这个人确实没有听说过，就像突然冒出来的，而且白林也绝对不是那种冲动杀人的性格。世冰还强调了白林并没有情绪激动的表现，所以白林是在冷静的状态下下杀手的。

白林理智地选择了杀戮。

结合这几天白林的表现，雨轩不否认这个说法。如果可以的话，雨轩很希望给他减罚。

可是这样当众出行实在过头了，很多人就算知道了白林要杀死内鬼的用意，也被那种残忍的杀人场面惊动，拒绝承认白林的正面动机，坚持认为白林是杀人的恶鬼。

“明明都是在战场上混了六个月加三星期的人了，而且都是玩过《300嘤雄》的人，竟然还会被这种场面吓到，内心理承受能力有点差。”

不过白林这几天确实是遭受了很多人的恶言，这次事件让他的形象又跌落了一大截。白林身为替补对战过的身份并没有向所有人公开，如果一开始就公开了，估计会有人起哄，强烈要求把他的职位剥夺。

这让雨轩想起了大写文章、陷害白林的那个人，听说段名义已经知道是谁了，是个用别人的痛苦建立自己的成就的自以为是之人。段名义觉得弄死这种人没有干劲，他对“清理垃圾”没有兴趣。而且大部分人已经被文章给蛊惑了，撕掉文章或处决笔者都不能洗清白林的罪名，事态已经无法挽回，所以就保持现状，不了了之。

那个时候白林明明能成为打败了千代的英雄，地位一跃飞升，可是就因为那片文章，打败千代的功绩都被拿来当作罪行。如果不是那些心怀嫉妒的人从中捣乱，白林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权力和地位，和大家一起出谋划策，一起迎敌。

说不定，那样发展下去，白林的人气还能超过现有的三个队长，得到一大票仰慕者，过上和妹子们左拥右抱的生活。

（好吧，白林才不会那么没羞没臊的，他只是个胆小的男生。不过仰慕者是肯定会有不少的）

仰慕者……

一想到这个词，雨轩感觉胸口一紧，有种难受的感觉。

“怎么了，吃醋了吗？”

“…………是你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性已经站在雨轩的面前了。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吓一跳，可是雨轩早就已经习惯了，用一种非常缓和的语气说着。

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总能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相关的记忆也会极快地流逝，就好像控制梦境的能力。雨轩可不记得金木有这么玄乎的能力，应该是Ruler蒂塔对她的能力做了修改，或者她带着具备精神入侵能力的装备。

上次被她的实力完全碾压，所以雨轩早就放弃单独解决她的打算，在其他人找到她之前，只能任她摆布。

“吃醋？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帮白林。”

“然后顺便想想如果他没有被陷害会怎么样？你的生活除了妄想就什么都不剩了吗？”

“……”

“我说中了。”

“是啊。”

好像她也有读心的能力，总是时不时地就把雨轩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如果她真的入侵了雨轩的精神还说得通，窥视内心独白应该是很容易的。

而且正如她所言，雨轩最近除了妄想，还真的没有认真做成什么事。精力都花费在对白林的妄想上，悔恨自己没有珍惜之前的他，现在他成为了冰冷的无心机器，雨轩才意识到自己的错上加错。

而指挥和解派的工作基本都是交给世冰执行，雨轩仅仅是下达许可和上级汇报，真的已经无心去做这些事了。

“所以你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就生气了？还是说你已经到了看到我就不耐烦的地步？”

“你不也是一样？除了吃人，你的生活还剩下什么？！”

“……哈哈哈哈，除了吃人还剩下什么？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我的食物就是人啊，虽然我也能吃下普通的食物然后让我的低血糖发作，我吃人就是为了活下去，不然只能饿死。所以你这是在问我‘除了生存，你的生活还剩下什么’，这个问题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很愚蠢、很可笑。”

“啧……”

“难道你要我为了你们的生命放弃进食然后饿死吗？是啊，死了我一个人就能拯救那些已经被吃掉的人，这很划算不是吗？建立在死亡之上的划算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定有办法让所有人——”

“让所有人活下来？拜托~你又开始妄想了。嘴上这么说的，可是到现在已经有多少人因为你的无能为力死掉了呢？”

“可是……我们都是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在努力的啊！”

“努力归努力，如果你把我这样的敌人也算在‘所有人’里面，那你们的努力就好比精卫填海——动力还行，但永远不会成功。”

“人类能想出精卫填海这个词就已经证明了没有不可能的事！”

“不会成功？那就暂时不说会不会成功的问题。你要让好人坏人共存，但是你们把同样作为‘坏人’的Ruler排除在外，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注意到吗？嘴上说着要拯救所有的人，可是你们的大前提却是把Ruler杀掉，这根本不是拯救众生，只不过是用少数的牺牲者换来多数的幸存者，也就是你们拒绝的‘杀死少数拯救多数’原则。”

“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的！”

“可惜的是，你们伟大的总队长建起这个团队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只要Ruler死去，所有的召唤师都能被拯救。你们一边拒绝，又一边虔信，我看这根本就是入了邪教吧。”

“闭嘴……”

“哎呀，不小心说到你的痛处了，这个团队对你来说很重要呢，我不能把事实乱说出来，毕竟啊——Archer离开你以后，这里就是你唯一的容身之地了。如果连这个团队都不再是你所认识的模样，那你就真的要变成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犬了。”

“我叫你闭嘴啊！！！！！”

轰——！

雨轩这一拳轰在了坚硬的赫子上，爆发出的深红色魔力将地板轰得崩裂。可是对方根本没有受到一点损伤，雨轩的拳头倒是有些发痛。

“最近的你真是越来越摁耐不住性子了，把你恶劣的本性暴露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接着雨轩打出了一套常用的连击拳技，对方仍然只是站在原地，挥舞着四条赫子篮下所有攻击。可以说，她对赫子的熟练度比金木还要高出不少。

而且她的赫子不只是坚硬，不少地方还覆盖着刀片状的鳞片。如果雨轩的拳头上可没有防具，如果打在那上面，应该能体会到被几十块刀片同时切割的感觉，所以还要刻意避开。

差不多连打了二十拳，雨轩对对方的脸上打出一记直拳，对方的赫子立即舞动起来进行防御。可是雨轩的手就在一半停住了，然后腿上附着魔力，朝对方毫无防备的脚上跺出一击。

“假动作？”

对方没有对这一击表示意外，只是后退了几步，雨轩踩了个空。放射出去的魔力渗入地下，以此地为中心，地板又一次被轰裂。

从一开始雨轩就能察觉到，对方总能先一步预判雨轩的招式，然后做出有效的回避或防御，雨轩到现在都没有打中有效的一拳。

“还是别再反抗了，你根本没有胜算。”

“不试试看怎么知——咕咳！”

根本反应不过来，极其迅猛的一记踢击直接命中了雨轩的腹部，强烈的挤压让她吐出一口血，甚至是背后的空气都震动起来。

可是这时候雨轩也在情急之中想到了办法，被踢中以后咬紧牙关，用力站稳，双手抱住踢过来的这条腿。

“这次竟然站稳了啊，还不错。”

“咳咳！如果……不希望你的腿少一条的话……”

“随便你，要是你能下手的话。”

“……”

“果然不能啊。”

咚！

对方迅速地把腿抽回来，趁这个空挡几步冲过去，使出一记回旋飞腿。就算雨轩使用双手进行防御，还是被击飞到几米外，在地板的碎瓦砾上翻滚了十余米。这么娇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这种打击，两秒内都没有动弹。

像是故意给她几秒，对方没有追加打击，可是过了这么久雨轩还没有站起来。

随后对方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雨轩的正上空，将赫子缠绕在右腿上，像是组成了一个布满刀片的靴子，在雨轩的头顶上慢慢地抬起来。

“你对‘理想的副队’这种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入戏太深了，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

“谁……知……道……呢……”

“难不成你还不打算放弃？很明显只要我认真起来，你已经脑袋搬家了。我还挺想尝尝你的大脑是什么味道。不过我觉得可能和霉豆腐差不多，都是发霉腐烂的味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

雨轩又一次问到了这个问题，对方的很明显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是吗？就是为了吃人，就是为了生存，我为了活下去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现在的我只能吃人！除了变态，哪个人愿意在现代社会做这么野蛮的事情？！我也很想和从前一样，只是好好地坐在餐桌边上和其他人一起好好地吃顿饭而已啊！”

被赫子包裹的右脚向下踩下去，一脚击穿雨轩身边的地板，刻意避开了她的头颅。

“但是啊，反过来说，生物界吃和被吃都是大自然的定律，只要是弱者就该做好被吃掉的准备，别拿这个世界不存在的道德法律当作挡箭牌！你们不只是实力弱，你们的心也弱，承受不起一点打击，自以为没有遭受打击的一切才是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没有任何人离去的生活才是正确的！我都已经接受了必须杀人才能活下去的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接受必须有人牺牲才能换来的幸福？！”

“？！”

说到这里，雨轩不禁瞪大了眼睛，心底的疑问又浮现出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唔呃……”

雨轩的头发被对方扯住，粗鲁地提起来，就在她的耳边说道：

“我没必要告诉你真相，现在也不能告诉你真相，现在让你理解我的一切为时尚早，等三天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雨轩刚想要反抗，但是身体被赫子紧紧缠住了，鳞赫的力量太大根本无法挣脱，而且刀刃状的晶体部分让她的身体不断流血。可能是因为闻到了人血的味道，赫子上出现了红色的脉络，加大了缠绕力度，就好像是在表示兴奋。

雨轩隐隐感觉到了肋骨的呻吟声，柔弱的女生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折磨，才几秒的时间就快要没知觉了。

“……”

“……”

双方就保持这个样子默默地对视着。

差不多十秒的时候，对方还是松开赫子放开雨轩，然后一脚把雨轩踹飞出去，摔在不远处的地上。这一词想要站起来就更不容易了，就这个形势，已经没法战斗下去。

对方还是没有过来补刀，转过身以后，一边朝远处走去，一边留下最后的话语：

“我还是不打算杀你，在这个空间里面那种伤不会给你生命危险，不会给你造成一点影响。但你不要以为我能成为你这边的人，我的存在就否定了共存这条路，你就别再浪费时间——”

“别走啊！”

【召唤师技能·治疗术】

雨轩并不知道在精神空间内也能正常地使用【召唤师技能】，只是尝试一下还真的用出来了。大部分的伤势已经不见踪影，重摆架势，眼神中完全看不到退败的打算。

对方看到这种宁死不屈的模样，就好像看见一只蛆虫妄图战胜人类一样。一只蛆虫怎么都不肯认输，也许是一种值得佩服的精神，但是放在人类视角来看也不过是逞强。

谁会对一只力量全开的蛞蝓提起斗志呢？

但是想要留住一只蟑螂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

为了不妨碍手教，对方的赫子朝后方展开，然后双手双脚摆成了熟悉的战斗姿态。这个动作对雨轩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根本就和雨轩的八极拳都做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也会这个招式？！”

“——我就稍微认真一下吧，用你最自傲的招式来打败你。”

雨轩还真的想不到，对方也会使用这招。金木和八极拳根本扯不上边，如果说是在这个世界学会的拳法，那一定比不过本来就具备拳法招式的雨轩，要是进行单纯的拳法战斗，雨轩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同时抛出两枚宝石，放射出耀眼的深红色光芒。就在这一瞬间，雨轩已经告诉冲刺到不足四米的地方，将凝聚了魔力的双手挥向对方，吟唱技能——

【光玉·八极】！

……

嘭——！

打出了决定性的最后一击，雨轩的身体就像残破的木偶，远远地飞出去，在路径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血迹。

双方的拳法差距不大，应该说几乎相等，但是对方把赫子当作新的手脚使用，差距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对方从一开始就瞄准弱点攻击，雨轩根本撑不过一分钟，还是对方多次手下留情，雨轩才能活到现在的五分钟时间。不过继续耗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还是稍微用点力，把雨轩打成了无法再战的重伤。

“这下你就该知道了，我随时随地都能掐死你。只要你还能站起来，我就能让你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