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却不答应了,沉着脸反驳道:“为什么你认为三岁孩子说成熟话,就是跟人学的或者被人教唆,而不是孩子自己的观点呢?两小儿辩日隐藏了多宏伟的天文景象,如果他们家长鼓励培养孩子这方面的兴趣,现有的天文学说是不是有可能比西方早几百年?”
曹老被萧逸尘怼得脸黑如锅盔,也不把萧逸尘当孩子看了,嘲讽道:“你觉得现有的教法不行,可你在这长篇大论半天,除了话里话外怼我怼世界,也没见教会我怎么修行,所以你不也是一只只会抬杠的杠精?”
萧逸尘扭捏着衣角,腼腆笑道:“曹爷爷你看,小子这不是也被教坏了嘛,一和你们说话就下意识想把语言组织得委婉些,心里想的是用你们惯用的语言习惯,你们会更好理解不是,原来你们也听不太懂弯弯绕绕啊!那小子我就用大白话解释一……”
这就是红果果的讽刺了!
曹老气的龇牙咧嘴,抬手忍不住就是一个重重巴掌向萧逸尘呼来。
萧逸尘闪身就躲。
萧远静静听着两人辩论,看到老曹气急败坏失了理智,要打萧逸尘,眉目一冷,浑身气机绽放,虚空顿时重如山岳,凝似冰封,曹老这一巴掌,呼到一半就被定在空中,再也扇不下去,也收不回来。
陈韩二老见曹老失态,急忙大声喝止,看到萧远护犊子发怒,更是心理紧张万分,见萧远只是阻止老曹,并没有反击,才心里稍定,急忙把萧逸尘拉到自己身后。
韩老喝骂道:“你还要点脸吗?辩不过一个孩子就恼羞成怒?”
“哼!”
陈老冷声道:“我看是和世家门阀斗了几十年,没感化他们,却被他们同化了吧!身居高位就应该器宇威严说一不二不容侵犯不容反驳吗?就能以权压人肆无忌惮?曹长生,你老糊涂了吧?你的权力是谁赋予的?你此时能恼羞成怒打孩子,以后是不是可以为了维护自身面子霍乱人间?”
陈云水用了许多叠词,怒火之胜可想而知。
曹长生被骂醒,手足冰凉,浑身颤栗虚汗,满头银发也刹那间变得灰暗颓废,像是突然衰老了几十岁。
可他纵然如此狼狈衰老,依旧面色惊惶,指着萧逸尘道:“可若人间按他们师徒的方式发展,还如何治理?如何管束?”
韩老听曹长生这么说,面色忽然大变,惊惶地看向陈老,果然陈老怒不可抑,不顾文国魁首的形象,抬腿就向曹长生踢来。
韩老急忙拉住他:“陈老!老曹他心思乱了才胡言乱语,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老被拉住,长长吐了口胸中怒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曹老恨铁不成钢道:
“我们吃着百姓俸禄,责任是搭建一个百姓飞翔的平台。百姓乘风也好,御剑也罢,如何飞翔,与你曹长生何干?管束是法度的事,现在法度已经交给民众,由天道执法,又与你曹长生何干?你曹长生的责任是守护,而不是管束!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数千年前的圣人言你都没悟到,眼界狭隘目光短浅,有什么资格忧心未来?”
陈云水怒吼道:“给我滚回去反省。”
萧逸尘从两位老人背后站了出来,看向曹老道:“曹爷爷,我知道你心是好的。但是未来不应该被束缚,民众也不应该被束缚。我们不应该因为担忧惧怕而犹豫徘徊。人间的路,本身就是场修行,修行就应该修无数可能,没有什么固定套路,就像这本宝典,你可以从任何你感兴趣的地方开始修行,你的兴趣和信念都会指引你去明悟它。览过众山小,再探索山由什么构成,和穷尽微观规律,再试图建一座山登高远眺,顺序相反,但所得都一样,这就是我说的没有循序渐进的原因,也是师公他们修行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