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水河畔,田信也在为蒙多洗澡。
河畔周围芦苇收割一空,视野空阔,在这里能看到南岸远处一片小树林下乘凉的魏军探马。
“君侯,南面有大队骑士奔来!”
边上虞忠高声呼喊,大家跑马一圈出来洗马、洗澡解暑,连铠甲都无。
田信目光锐利,细细看了会:“不足五十骑,不必惊扰。”
他继续舀水给蒙多清洗脖颈粘稠汗液,丈八方天戟就立在一旁,边上还有紫铜剑匣。
剑匣宽三寸高五寸,左右两端各露出三口剑柄,整体剑匣长三尺八寸,还不到九十厘米,算上剑柄,勉强四尺三寸长。
河边部曲亲骑都在洗马,整个上午演练骑战配合,多劳累不已,出了一身大汗。
未及多久,南边来的骑士放缓马速,扬尘渐落,只有三十余骑簇拥着曹休以更慢的速度靠近。
曹休骑一匹神骏白马,身后两名骑将各擎旌旗,一杆是镇南将军曹,一杆是魏东阳亭侯。
两名骑将下马持旗先行到岸边,曹休见对岸并无敌对意思,遂驱马靠近河岸十步处,高声:“听闻君侯在此洗马,曹休特来一会!”
田信打量曹休座下的白马,曹休也在打量肩高七尺有余的骊马蒙多,直说:“听闻君侯与夏侯仲权相交,不知可看得起我曹文烈?”
“孟起将军对镇南将军多有赞誉,让田某务必谨慎相待。”
田信高声回答,不想曹休驱马下河,河水湍急堪堪淹没白马肚子,田信也翻身骑在没有马鞍的蒙多身上,亦到河中,蒙多腹部距离河面有近一尺距离,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一黑一白两匹马稳稳立在河水中,曹休抬头打量田信:“我敬重君侯,但更爱此马。”
田信露笑:“我更想擒曹镇南归营。”
曹休拍拍自己悬在腰后的宝剑:“君侯手无寸铁,恐怕今日你我只能始于礼,终于礼。”
田信微微颔首:“是有些不值得动武,镇南将军所来为何?”
“我与夏侯仲权不同,他好慕风雅之物,而我只爱骏马。我座下白兔极为神骏,愿与君侯座下神驹成就秦晋之好。”
曹休说着抬手轻抚白兔马鬃,田信细看,的确马头似兔头,是兔头直颈,不计体型大小,仅论外形相貌的话也就比蒙多差小半筹。
蒙多是直头直颈,从侧面看,马脖子是斜直的,马脸也是斜直的,是理论中完美的形体。
而兔型头则是骏马常见的特征,所以这类马根据颜色就称呼为赤兔、白兔;而直颈特征之下还有鹤颈,有鹤颈特征的骏马,多用好听的鸟类名字来称呼。
田信咧嘴一笑:“此事易尔,你家白兔所产马驹如何算?归你,还是归我?”
曹休轻抚躁动的白兔:“此时讨论言之过早,待马驹产下,再与君侯计较可好?”
“好。”
田信轻踹蒙多转身回岸边,下马后一拍蒙多,对面曹休也到岸边下马,解下马鞍,放白兔在岸边散步。
见蒙多主动趟河到对岸,田信身后的部曲俱是焦虑。
曹休见一黑一白两匹马在南岸奔跑追逐,越跑越远,不由哈哈仰头做笑,高声喝问:“田君侯,可有悔意?”
“曹镇南,须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莫要高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