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很是,怪道我总觉得不对劲,其实还是他心下先自胆怯了。”郭继恩拊掌点头,又对门外唤道,“山虎,给我进来程山虎!”
“程队监已转新职往河间去啦。”许云萝瞅着他提醒道。
“哦,”郭继恩回过神来,重复唤道:“陈启志!”
“的在。”陈启志连忙跑进来。郭继恩瞅着他道:“方才霍真人之语,你可是都听见了?”
见陈启志面露迟疑之色,郭继恩不耐烦道:“听见了就是听见了,老老实实回话便是!”
“是,的都听见了。”
“好,你就去监军司,将真人方才所,原原本本转述给郭判官知道。现在就去。”
“得令!”陈启志麻溜地转身跑了。
白吟霜便瞅着霍启明道:“老爷这建议,岂不是在逼迫楚使君么。”
“什么叫逼迫,他只想着自己不愿与那位长鹄老爷做亲家,却不见自己女儿愁苦,哪有这般为人之父的。”霍启明晃动着麈尾道,“少年人自为婚配,两个老者彼此不相往来,不就是了?咱们继骐兄弟,人品相貌,都是出众,他们两个又彼此有意,楚使君就因为人家老子不堪,固执拒绝,又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婿?照贫道,他这大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全无一点见识决断。”
郭继恩笑得要拍桌子:“此语极妙。只是这话万万不能传到楚使君耳郑不然他恼羞成怒,面皮上下不来,事情就不美了。”
“他再这般固执下去,耽误的也只是自家女儿,与咱们不相干。”霍启明道,“另有一事,明日廿九旬休,你带着许云萝许娘,一起去我那新宅吃饭。”
白吟霜连忙道:“哪有老爷这样请客饶?这里还有这位苏完姑娘,还有陈典书,你叫她们一块啊。”
“啧啧,照你这么,那不是还有个新卢来的丫头?叫什么,泉什么,什么泉?”霍启明起身道,“总之,姑娘们一起都来罢,我要去找秦义坤议事,先过去了啊。”
郭继恩起身将他们送至节堂门口,问白吟霜道:“这白蛇传虽然极受欢迎,毕竟也演了这么久。你们就没有再去排演新戏么?”
“就是没有想到新剧目,正为此烦恼呢。”
“佣金楼子及宣室志两书,皆载有梁山伯祝英台故事,”郭继恩想了想道,“白娘可先去瞧瞧,不定能敷衍出一部好戏来。此外,会真记也可以改编为戏,定然也是好看的。”
“是,谢都帅老爷指点。”白吟霜向郭继恩福了一礼,跟着霍启明走了。
节堂之内,许云萝走到陈巧韵身边,关切地瞧着她。陈巧韵轻轻一笑:“我没有事。”
她转头望向窗户,轻声道:“我只是贱质蒲柳,彼为贵介公子,云泥之远,岂敢妄想哉?惟愿良人心愿得偿,我也会替他高兴啊。”
许云萝微微皱眉,正想话,见郭继恩进来,便住了口。郭继恩觑着两个女孩笑道:“妨碍你们体己话了?”
许云萝轻轻摇头:“方才都帅所之梁山伯与祝英台,是什么故事?”
“等到白娘子编戏上演,你瞧见就明白了。”郭继恩在圈椅上坐下,“你会喜欢的。”
“哦,可是那个会真记的故事,婢子其实不喜欢。”
望着她毫无瑕疵却有些孩子气的脸,郭继恩不禁笑了:“没有关系,咱们可以改嘛,明日吃饭之时,咱们就来改写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