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于贵宝还是不解其意。
“对,夫下之财,举归于司农,下之狱,举归于廷尉,下之兵,举归于枢密。”郭继恩解释道,“是以咱们设枢密院,将来与政事堂并立,总掌下之兵权,以防掣肘。如今,则下设燕州统领署、监军司,营州统领署、监军司,分司其事,悉归枢密院辖制。于监军以为如何?”
“明白了,”于贵宝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枢密院之主官即称为枢密院使,主帅自领之。由是权柄在手,不为事俗务所牵绊,可专心于大业,卑职觉得甚好。”
“枢密院使?”郭继恩思忖摇头,“不,就叫枢密院都统,往后本帅交任,亦只可由武将接掌,不可由文官任之。马上行文各处,邮报刊文,俱教知晓。”
“是,”于贵宝觉得这些都是细节,并不在意,要紧的是郭继恩今日话语之中流露出的用意,燕州强军,真的要争雄下了。
他抑制住兴奋之意,转身欲往监军司去,却瞧见元珍农喘着粗气,急匆匆赶了过来。
“元公何以来此也?”于贵宝忙抱拳问道。
“听制军到了这西海池,老夫寻得你们好苦。”元珍农喘息稍定,张口就问,“郭制军,大将出征还朝,当面诣子以奏成功,此乃制度,制军何以不遵之?”
“子在东都呢,元公是要教我再往东都去么?”
“老夫的是益王!制军费心尽力将殿下救出,难道没有立他为子的打算么?”元珍农直截帘问道。
“他这不是还没做子嘛。”郭继恩笑着拽住一根柳条,复又正色道:“本帅另有一事,要托付与元公。”
“是什么事?”
“此番在沈阳,文武诸官都提议复设营州行台。本帅想烦请元公,出任营州行台都督。”
于贵宝大吃一惊,元珍农也诧异瞧着他,戒备道:“老夫不明白。”
“营州如今已设辽宁、安东两道,接着还会在北面设立黑水道,南北三千里之土,杂居之汉人、诸胡,计有近三百万百姓。另有镇兵六万,实为大藩。因此复设行台,已是势在必校元公历任翰林、太守诸官,资历才望,足任都督要职。”郭继恩神情严肃,“元公,可愿往沈阳,领任诸侯,镇抚方面?”
元珍农沉吟半晌,于贵宝心下焦急,却是无可设法阻止。却见元珍农突然抬起头来,瞪着郭继恩道:“老夫还有一语相问,如今之营州,是郭家之营州,还是帝室之营州?”
“都不是,”郭继恩正色答道,“亚圣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夫下非一人之下,乃下之下也!”
元珍农略露失望之色,旋即又松一口气,慨然道:“好,制将军既有此语,则老夫当为下人,往营州去。”
郭继恩满意地笑了,他上前扶住元珍农,慢慢往苑囿西门而去:“随行之扈员,便皆由元督自行拣选,本帅就不中治矣。此外,还请元督多多注意身子,不可过于操劳。”
“制军以如此重任委之,老夫岂敢顾身惜命哉?此去营州,必以大治,以伸老夫平生之愿。”元珍农恢复了精明强干的模样,气完神足道。
郭继恩笑了笑:“本帅还有一事,也要与元督知晓。”于是便将设立枢密院之事,又了一遍,“本帅整兵备伍,日夜以驱逐图虏,恢复中原为志,当以枢密院统辖兵事,以为专决也。”
元珍农停下了脚步,皱眉道:“枢密院制帅之语虽是有些道理,则将来置兵部于何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