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恩笑着请他就坐:“东都城里发下文书了?”
“据你们走了三日之后,内侍署才察觉,不过上下都以为是淮南那边做的手脚。”乔如思觑着郭继恩道,“魏王想必十分震怒,正好给了他出兵的由头。”
“乔使君以为如何?”
乔如思便又将郭继恩上下打量一回:“制将军想必有尚主之意?”
“从来无樱”郭继恩摆手道,“郭某此来中州,只不过是想为帝室留存一点血脉罢了。”
“下官信得过制将军之言。簇亦能读到燕都所办之邮报,教人眼界大开。再者,燕镇之兵,有这等军纪,下官即知将军志向高远。”乔如思正色道,“不过,下官诚心奉劝一句,将军还是娶了公主为好。”
一旁陪坐的傅冲也流露出深以为然之色,郭继恩摇头道:“本帅当真无有此意,这事不用再提了。此外,本帅也想多一句,无论将来如何,益王与公主殿下,在燕都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乔如思流露诧异之色,他拈须沉吟,良久不语。郭继恩便笑道:“使君可有意往燕州任事?”
太守回过神来,不禁感叹道:“将军此语,下官岂能不心动,只是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若往后魏王果然篡位,则乔某必定来投,如何?”
“好,那就一言为定。”
乔刺史告辞离去之后,傅冲忙对郭继恩谏道:“以职下愚见,主公若娶了这位公主,于燕镇形势,其实大大有利也。”侍立一旁的李续根也点头道:“卑职虽然不懂这里面的奥妙,可是以主帅之身份威望,完全有资格做这个驸马。”
郭继恩摇头正要话,瞥见安淑妃等人从楼上客房下来,便示意傅冲不必再提此事。几个女子沐浴已毕,虽然依旧穿着粗布裙衫,却是个个姿容出众,仪态万方。
安淑妃率先向郭继恩行礼致意,郭继恩却一直瞧着立在后面的许云萝,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含笑起身请淑妃等人就坐:“此处虽然距离河北还有百余里路,不过咱们已经不用担心了。明日再辛苦些,直接赶至河北地界,然后咱们至魏县依旧乘船北行,以免殿下等奔波之苦。”
“全凭将军做主。”安淑妃依旧有些局促不安,“妾等得以逃出虎口,都是将军费心安排。这等大恩,着实无以为报。只是妾身尚有一语要禀明将军,至燕都之后,妾与荣儿等,但求为一平民,能终老以保项上头颅,则无所求矣。”
景云公主微微皱眉,益王却认真对郭继恩道:“王想在燕都安心学画,不知可有名师?”
郭继恩有些意外:“这个么,本帅返回之后必定会为殿下留意。不过,光是学画也是不成的,经义格物,殿下都要学起来,多读些书,总归是没有坏处。如今新卢世子恰好也在燕都求学,你们可以彼此作伴,岂不是好。”
安淑妃连连点头:“将军虑得周全,妾身觉得甚好,甚好。”
郭继恩见公主一脸无奈之色,心下暗笑,于是又起身道:“此处有军士把守,料想不会出什么岔子。郭某要回军营去了,这就告辞。”
他领着李续根、傅冲,舒金海、程山虎等行至邸店门口,又嘱咐陵主几句,就听得身后传来公主的声音:“郭将军,请稍待。”
他立定转身,见公主急匆匆赶过来,却欲言又止,便示意她到角落里话:“殿下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公主面上微露羞意,想了想踌躇道:“方才将军与下属的话,妾身已经听见了。”
“哦?”郭继恩微微挑眉,“殿下不必多虑,郭某绝无冒犯之意,回到燕都之后,也不会有人强逼公主下嫁,这个,我可以给你担保。请殿下只管放心。”
“啊?”景云公主错愕张嘴,又连忙回过神来,甚觉羞恼,“不不,我知道将军乃是志诚君子。只是,在东都之时你要我必得答允一事,现在可以了么?”
郭继恩定定瞧着她:“好,那么郭某就明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接近殿下意图害之,那位许云萝许娘子,你已经用不着了,我要你将她交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