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微微变色,瞅着白吟霜不话,白吟霜失笑道:“你也不用这样瞧着我,这事,其实许多人心里都明白。但凡云锦妹妹有所察觉,又有给你回应的话,我都决计不会让她跟着师老爷往营州去的。”
“原来你喜欢云锦妹妹?”西齐雅笑了起来,“既然是喜欢她,为何还要藏着不告诉她,如今她都已经去沈阳了,你还是换个人喜欢罢。”
苏洛被她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转头接着问白吟霜:“明日生出演之时,白大家可还会为我伴奏?”
“这个是自然,明日我还是乐社之伙伴嘛。”
苏洛闻言点头,一语不发地转身走了。白吟霜这才向西齐雅解释道:“我既然打算自办乐班,就不能从乐社中带走一个人,你明白么?”
西齐雅疑惑摇头,白吟霜不禁失笑:“你也不用多想了,明日你跳舞的时候,我来给你伴奏嘛。”
“真的吗,那可是多谢啦。”西齐雅很是高兴。
七月初十日,此时气依旧炎热不堪,只是早晚已经凉爽。是以乐社的演出定在了下午酉初时开始。返回燕都之后一直吃住在统领署内的范长清、答里赤两个,便趁着旬休之日,也往大戏台来瞧演出。
他们进了戏台大院,一身燕镇武官袍服的答里赤颇为惹人侧目,这让两个人都甚觉得不自在。范长清正想提议要么先回去罢了,却听得左面一处雅间之中,有人在叫唤自己。他连忙定睛瞧去,那处雅间里坐着的竟是监军副使谢文谦,和曾在宣化之时相熟的、新任中军乙师旅监陈之翰。
范长清便叫上答里赤一道往雅间里去了,又向谢文谦、陈之翰抱拳行礼:“陈旅监今日从南苑军营处回来?”
“是,陈某是个喜热闹、爱玩乐之人。”陈之翰笑道,“乐社既有出演,什么也要过来瞧一瞧,反正也不过三十里路罢了。”
谢文谦提醒他道:“往后若能当日赶回,就务必要速速回去。万一有紧急军令至,定然就会有人诉你藐视军纪,到了那时,你便是哭,也来不及也。”
陈之翰连连称是,又请范长清答里赤坐了:“燕都邮报载文替乐社搜集各式曲谱,在下这里恰好有一份,正打算送与甄大家,两位先坐着,在下去去就来。”
着他便起身往戏台去了,答里赤很是惊讶:“这位陈都尉瞧着很是多才多艺啊。”
“你算是对了,”谢文谦笑道,“陈都尉入役之前,果真是个读书人,又喜音律,还会画画儿,一句文采风流,亦不为过咦,长清兄,你在瞧什么?”
范长清忙指了指对面雅间里那个盘辫发髻,身穿金红两色低胸衫裙、倚栏含笑的美貌少妇:“这个不是那位阿迭努郡主么?”
谢文谦这才注意到,仔细瞧了瞧道:“果然是她,啧啧,穿得真是好看。这位郡主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还是心不要招惹为好。”
话间,苏洛表演的傀儡戏已经结束,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那阿迭努示意使女拿了一缗铜钱上前扔至戏台一层。使女还傲然道:“我家主人见这位苏待诏演艺十分出色,特来赏钱一缗!”
百姓们一片哗然,苏洛抬头望去,只见雅间栏杆处,一个盛装美貌少妇,正在含笑向着自己挥手。
“这简直是公然示爱,”谢文谦惊叹道,他转头问答里赤,“肃慎部的女子,都是这般性情热烈么?”
“营州各部之女,大都如此。”答里赤连忙恭敬答道。
“这样很好啊,”郭继恩才至雅间,他拊掌笑道,“似这般直爽的女子,燕都城内是愈多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