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一到了屋里,就开始要脱尤氏的衣裳。
“大爷,我已经备了酒菜,不如让妾身伺候大爷再喝几杯?”
“嗯?”
贾珍疑惑的回头,果然就见烛光惨淡的房间之内,小桌之上,一壶美酒,几碟小菜,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贾珍见了欣喜,笑道:“好好好,还是你有情调,比那锦香苑里的骚娘儿们有情调的多了。好,大爷今晚就陪你再喝几杯......”
尤氏笑了笑,丝毫没有为贾珍口中将她与妓院的人相提并论而生气。将贾珍扶着坐下,便当真与贾珍小酌起来。
只是她显然小看了贾珍在外面喝的量。方才贾珍不过是凭着升上来的欲.火暂时清醒几分,如今消退,不过两杯下肚,就完全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旁边伺候的人见尤氏愣愣的,便提示道:“大奶奶,大爷醉了,扶他到床上歇着吧。”
尤氏这才点点,让丫鬟把贾珍扶上床。
“美人儿~”
贾珍呓语一声,手在丫鬟的身上摸了一把,便再也不能做其他,死猪一般倒在床上。
“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吧。”
尤氏吩咐。婆子们顿时把一桌还没动过筷子的酒菜撤走。
等到人从散尽,尤氏的丫鬟银碟还在屋里准备伺候她和贾珍安寝,尤氏便叫她也下去。
银碟听命离开,顺便关上了房门。
如此,很快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尤氏,以及醉的不省人事的贾珍。
尤氏坐在桌子边上,愣愣的出神。
她是尤家的女儿,尤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她能以寒门小户的女子,坐上贾家族母的位置,得朝廷三品诰命,实话而言,贾珍对她是有恩的。
所以,她一向对贾珍百依百顺,从不违逆他的意,任由他在家里家外胡作非为。
非为她惧怕贾珍,实际上,她只是想要守住自己的地位。
反正,在这侯门公府,深宅大院里面,也没有什么爱情,甚至情意可言。最可靠的,还是富贵与权势。
她早就不渴望得到贾珍的宠爱了,只想着守着一门的富贵,安安稳稳,富贵一生,足以。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贾珍居然会混账至此,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儿媳!
而且,还被贾宝玉无意间撞破了。她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捅出来,会在贾家掀起什么样的风浪,甚至,会在京中权贵圈内,成为怎样的笑柄。
扒灰这一词,自产生之日起,便是世间最大的丑闻之一。
她实在不愿意她赖以为生的宁国府走上这一条路。
但是,她却也明白,贾珍此人性格乖戾,是不可能听从她的劝告的,甚至她若是敢拿此去劝贾珍,贾珍在羞臊之下,定然厌弃于她。
所以,她选择听贾宝玉建议,试一试,若是能成,则皆大欢喜。若是不能……那就等着沉沦吧!
她一个妇人,面对这样的事,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走到外面,将内外的门都闩上,然后到隔间的柜子面前,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格子,取出一个木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礼盒,尤氏把它拿出来,揭开看了看。好漂亮的一株玉簪!样式新意,碧绿如水墨丹青。
虽然不一定很名贵,但是很可见的是挑选它的人定然十分用心。
即便明知道贾宝玉不是专程送她的,尤氏也不禁有些欣喜。
将玉簪盒放到一边,尤氏再次看向木盒。底下还有一层,用油纸包着,此时,尤氏变得很紧张起来。
颤抖着手剥开油纸,一把鲜亮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其中,上面涂满了已经凝结的血液,不过从其开刃处,依旧可以看见闪闪的寒光。
尤氏有些发怔。
二叔小小年纪,为何想得出这般凶险的计谋?
说实话,到现在她还有些不安。
她今日特意打扮过一番,又在房间备了酒菜,她甚至还准备等会将贾珍的几房小妾一并叫上,来一个妻妾同欢也在所不惜,目的,就是要灌醉贾珍。
值得高兴的是,贾珍自己已经喝醉了回来,省了她不少事。
事已至此,如今再想别的也没用了。拿出油纸,将之前的礼盒放入盒子中,重新放进柜子里。然后拿起油纸包着的匕首,走到床前,看着熟睡中的贾珍,沉默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按在床柱上。
“叮~!”一把血红的匕首钉在了上面。
片刻后,尤氏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熏笼之中,微微有火光摇曳,但也很快熄灭。油纸已经燃尽。
几乎与此同时,宁国府的高墙外面,一个黑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