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城外的江水边缘是一片湖泊地带,在这一片都是靠水吃水的养殖户,纵横交错的河堤上还有不少的茅屋。
老人名为赵岗,是附近这这一片小有名气的养殖大户,购买了十几亩鱼塘,也曾经有过不少的长工在手下看管鱼田,如今因为得罪了王家,长工们怕惹火上身,全都结算工钱离开了。
靠近鱼塘边上的茅屋中,现在就全靠儿媳妇方瑜一人在帮衬着看管,家中顶梁柱倒了,但是这田中鱼苗总得有人看管才行。
儿媳倒是很贤惠的人,这些日子累是累了点,却也从来不曾抱怨过,知道自己小姑子的事情后,也曾想过办法把事情压下去,救出小姑子,只可惜以前多受帮衬的村里人,没一个敢出声说一句公道话,去得罪王家的。
原本老实本份的一家人,现如今就只有一个儿媳忙前忙后的照看了,卧床重伤的相公两条腿无法下床,婆婆急火攻心,也倒了下去,公公每日早出晚归想要把小姑子救出来,也是急得也白了头发。
天色已晚,儿媳还站在鱼塘边上往水中投食喂鱼,水面惊起一团水花。
本该是天黑之前就已经喂完鱼食的,但是今日长工都走了,十几亩鱼塘都只有儿媳一人收拾,所以就慢了点,这么晚还不曾收拾完。
鱼食还未投完,却见到不远处有三个人影提着灯笼过来,方瑜怕是偷鱼的贼或是王家派来的人,立刻躲进茅屋中,手中抓紧自己的剪刀,若是他们仅是偷些鱼苗还好,若是他们进入茅屋对自己图谋不轨,自己便用这把剪刀与他们同归于尽。
“先生这边请。”老人带着尺武楚走向河堤的茅草屋,“前面就是我的家了。”
赵岗刚推开茅草屋的木门,里面迅疾有一把剪刀刺了出来。
尺武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老人后腰将他拉回来,已经一只手同时捏住握住剪刀的手腕。
“什么人!”
苏宁拔剑,细雪反射出寒光,正当她要刺入刺客身体时,尺武楚叫住了她。
剑尖顶在儿媳方瑜的脖子上把她带了出来,赵岗大叫误会,赶紧把儿媳手中的剪刀夺下来。
儿媳哭哭啼啼的说出原委,怕是有恶人逞凶,所以才藏在茅屋中躲避。
尺武楚点头,这位妇人也是刚烈之人,对她是升起了敬佩之心。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楚公子,准圣人的学生。”赵岗介绍。
赵岗儿媳立刻躬身行礼,“民女方瑜见过公子。”
尺武楚将其扶起来,轻声道:“既然来了,那便抓紧去王家吧,迟则生变。”
赵岗本想先回家看看儿子和妻子,听到迟则生变四个字后担心女儿,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家中情况,嘱咐儿媳几句,让她晚上不要出门,随后便带着尺武楚离开茅草屋朝着王家赶去。
王家在小镇上本就属于大户人家,平日就比较横行霸道,尤其是家中出了官员之后,就变得更加飞扬跋扈起来。
镇子上又多是平民百姓,民不与官斗,大家也都对王家忍让许多,一些小摩擦都是主动低头认错,不想发生争执。
街道上传来打更的铜锣声,打更人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话,由远而近,从转角经过时,看到尺武楚与老人赵岗的时候心中叹息,替赵岗惋惜。
这家老实本份的人怎么会招惹上王家这样的人,这么晚了还要去给人赔礼道歉吗?
高门大户门前距离很远就能够看到两挂大红灯笼分别吊挂在门梁上,一左一右的石狮看起来也格外凶猛,三层台阶,示意高人一等。
晚间的王府门前鸦雀无声,飞鸟都不愿停留,一只黑色的夜猫纵身从院墙上跳下来,绿油油的眼睛缩在角落盯住门口准备敲门的三个人。
赵岗迅速爬上石阶,手掌用力的拍打在大红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