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指着程颐,啼笑皆非道:“师弟,你也不想想,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长成那样?”
程颐点了点头道:“也对。不过,这也难怪。我们师兄弟从来没见过,自然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只能根据打听到的情报去猜了。对了”
程颐疑惑地看向张绣道:“大师兄,你之前怎么就知道我们师出同门?”
张绣得意道:“红缨枪,能够和吕布那厮战斗得不相上下的人,就这两样,我就知道你是我师弟!普天之下,能够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必定是师傅他老人家教出的弟子,不用怀疑!”
说到这里,张绣急道:“对了,师弟,你是师傅第几个弟子?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现在身体还好吗?嘿嘿,我想将泉儿送去他老人家那里学学枪术,不知道行不行?泉儿那孩子,跟在我身边,完全不长进!”
听张绣这么一说,程颐沉默了下来。
他的脑海里,尽是那个苍老的背影。
张绣见程颐不说话,狐疑道:“师弟?怎么了?”
程颐回过神来,这才沙哑着声音道:“我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师傅老人家,早在八年前就走了。”
张绣呆滞着。
像是傻了过去一般。
许久,才抱头痛哭。
程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绣。
哭了好一会儿,张绣才擦干眼泪,问程颐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走的?”
程颐道:“师傅他走得很安详。那天,我在练武,师傅说他有些累了,头有些晕,要去床上躺一会儿。等我练完枪去喊他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他老人家已经走了。”
张绣端起酒盏,灌了一大口酒,点了点头道:“那好!那好!无病无灾的,走得好。”
说着,又哭了起来道:“我还想等过段时间,带泉儿他们去看他老人家。这些年,我碌碌无为,一直不敢回去。没想到,这就是永别。”
程颐叹了口气,拍了拍张绣的肩膀。
他想起自己穿越前,毕业之后,也是一直想去拜访自己高中一位老师。
然而,因为一直过得并不好,所以没去。
现在,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都十七年了,那位老师估计也走了。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一定会去拜访那位老师吧!
两师兄弟对饮了几盏酒,张绣便开始聊起了他从武威出来,前往拜师,跟随童渊练枪,最后出师,然后一路征战的经历。
“不像师弟,我脑子不是很好使,所以这大半生过去了,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张绣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程颐道:“大师兄,别这么说。”
见张绣一个劲地在喝酒,程颐有些无语。
将他手中的酒夺了下来,程颐道:“别喝了啊,大师兄,喝酒伤身。”
张绣苦笑了一会儿,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程颐道:“那你说,小师弟,不喝酒的话,我能做什么?”
程颐疑惑道:“你叔父不是统领一军吗?而且,他好像被朝廷封赏了吧?”
张绣自嘲道:“你说叔父的镇东将军?那有什么用?和你的镇南将军比起来,简直差远了!师弟你好歹掌管着四郡之地,而我们却只束缚在这弘农。上不能和长安衔接,下不能和荆州等肥沃之地毗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颐皱眉道:“三无地带,无权、无地、无人。”
“就是这样子啊!”张绣一脸苦恼道,“想当初,董卓进军长安,我们本以为从此有一展抱负之地,谁知道他会被杀?如今他一死,我们西凉军四分五散,我们这支部队是最弱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杀死王允之后,被排挤到这里。”
“如今,就算我们想要反抗,也无力应对。”
程颐想到三国历史里的“献帝东迁”,好像主事人之一就是张济!
“所以,你们派人联系了天子,以救出弘农王妃为条件。只要能够将弘农王妃救出长安城,天子就答应东迁到弘农来?”程颐道。
张绣悚然一惊。
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叔父和贾诩知道!
“你怎么知道?”张绣眸子剧缩着。
程颐双手一摊,果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