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飞很是好奇,“老李,这又怎么回事?”
“原来啊,这家伙也是个人物,是八十年代的乡镇企业家,后来承包乡镇企业发了点财。用当时的标准衡量,这家伙是个百万富翁,属于先富起来的那小部分人之一。但这家伙心忒大,前几年海南开发热,土地价格噌噌涨,这家伙带自己的一百多万,向银行借了两百万,用高息向亲朋好友和社会人借了两百多万,揣着六百万跑去海南买地炒地。”
“噢,肯定亏了。”
“一点没错,他运气不好,在热头买地,等他买了六十几亩地,这地价就往下跌了。那就是三年前的时候吧,这家伙炒来炒去,六百万只剩下一百多万。加利息,等他灰溜溜回家时,身只剩下几十万,背负重债,跟个穷光蛋似的。”
“于是,他要铤而走险了。”
“没错,但铤而走险也是需要本事的。据他家人讲,这两年他奋斗过,但没有运气,没有本钱,干啥啥不行,债务反而越背越多。祸不单行,倒霉的是,这家伙走投无路之时,被查出了癌症晚期,经医生诊断,只剩下了三到六个月的寿命。”
金云飞笑了,“好么,将死之人,更容易铤而走险。”
“云飞,你说着了。据说这家伙聪明得很,智商高于常人,他家附近有个皮革厂,经常有不少碎牛皮出售,他受到启发,决定利用碎牛皮做笔大生意。也就是说,他要在死之前赚笔钱,一用于还债,二为老婆和两个孩子留点生活费。就这样,他到处收购碎牛皮,甚至还卖掉几间房子当本钱。终于收集了五百吨牛皮,运到了咱们这里,卖给了几个倒霉鬼。他拿到货款后,赶紧回到家,先还了债务,再把余下的两百多万,给老婆和两个孩子在镇买了个房子,给老婆开了个小超市。然后,他自己从容的吃了安眠药驾鹤西去。”
听到这里,金云飞道:“我有几个疑问。这家伙哪来的本钱,牛皮最便宜,他收购时也得两三块钱一斤,五百吨一百万斤,起码也得两三百万。还有,他哪来的牛皮处理技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牛皮。此外,他为什么要害别人,就是想赚大钱,他怎么做得这么巧妙呢。”
李腾云道:“据专案组的人说,肯定有高人在背后支持。但这家伙已经死掉,死无对证,案子根本无从查起。现在啊,案子还在,调查不再,周国平他们只能自叹倒霉。专案组的人也说了,如果真是有人设局,估计查下去也没啥用。所以,专案组已经撤回来了,也从工业区撤走了。我估计,最终会不了了之。”
金云飞问道:“那这边是什么状态?周国平他们怎么样了?”
“够惨的,惨到家了。外商报案,一边退货,一边要起诉他们。国内经销商,一边给消费者赔偿,一边派人堵在厂里。六个企业已经停产,两三千员工等着发薪迁散。可六个企业的银行帐户已经暂被冻结,钱取不出来,没法给员工发薪,员工们待在厂里,时间一长,非出事不可。所以,由工业区管委会牵头,已经调集了一百余人,分成六个工作组进驻六家企业,争取先稳定住两三千员工。”
金云飞道:“如此说来,损失惨重,这六家企业,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李腾云道:“各有各的难处吧。但据我所知,周国平没问题,这家伙有亲戚在海外,不会见死不救。还有两家,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员工人数都在五百下,家庭资产千万以,只要银行支持,不仅可以熬过眼前这关,还可在短期内东山再起。另外三家要惨得多了,都是二三百人的企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年赚了点钱,但经此一劫,短期内可能一厥不振,要想恢复到现在的规模,恐怕起码需要五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