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海吗……？”

程非海微微点头，姜之雪却似乎有些迟疑，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小雨算是我们的前辈，她曾经的确是朱雀候选，但是在两年前选择了主动退出了。”

“退出……？”

程非海稍稍有些诧异，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即使是霍藏之也未曾告诉过他。

“嗯。”

姜之雪微微点头，看向远方。

“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小雨与仲代樱子因为某些原因，产生了不死不休的矛盾，双双退出了朱雀候选。”

——樱子，竟然曾是朱雀候选！

“怪不得……”

程非海暗暗低喝了一声，对在米莱公司时，程非雨和仲代樱子二人相见拼杀的一幕稍稍了然。只是，如果仲代樱子和程非雨之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什么会选择帮助自己呢？

程非海心中不解，开口询问道。

“不死不休的矛盾？是什么矛盾？”

“这个……”

姜之雪稍稍一愣，似乎有些犹豫，程非海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稍皱。

“怎么了？之雪？”

“唔嗯……，小海既然已经是朱雀候选者，这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了……”

姜之雪微微摇头，自顾自呢喃了一声，随后缓缓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仲代樱子、程非雨二人曾是非常要好的，近乎形影不离的挚友。但突然有一天，程非雨杀害了仲代樱子的另一个朋友，两人因此反目成仇。但是……”

姜之雪说到这里，就连自己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但是当时并没有发生命案，如果有人死亡或者失踪的话，以朱雀的能量，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小雨杀掉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程非海稍稍有些惊悚，但随即便想到了其他的解释。

“会不会是栽赃嫁祸？”

“不是的，仲代樱子曾说亲眼所见小雨行凶，但是……，无论朱雀如何调查，都没有半点的证据……”

姜之雪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道。

“果然传闻就是传闻啊，实在太离谱了，抱歉，小海……”

“那最后，朱雀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嘛，当时，朱雀候选者只有三位闪烁之眼拥有者，一下离开了两位，倒也引起过一番轰动。”

“是这样啊。”

程非海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但脑海中却还是存了回到诺亚后，询问程非雨或仲代樱子的心思。

心有所思的程非海并没有注意到，姜之雪脸上颇为忧虑的神色。

“小海……，你真是太天真了……”

姜之雪喃喃地开口。

“什么？”

程非海下意识地愣了片刻，回头一望，却见姜之雪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已然看向了别处。

“……”

程非海见此，微微皱眉，随即索性不再理会地向远处看去。

飘零的白雪，仿佛轻纱一般笼罩了整个克尔斯城，这享誉盛名的冬夜，此刻却是那般的朦朦胧胧，让人怎么也，看不真切。

……

克尔斯城，莱茵家

入夜已深，但丝薇儿似乎并没有回房的打算，她仍是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眺望着这美丽的夜景。

“大小姐，晚风严寒，请保重身体。”

忠心的管家站在阳台旁，向丝薇儿提醒道。

“我想再待一会儿。”

丝薇儿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温暖的围脖，一如当日，抚摸艾莉丝的手臂。

“能麻烦你煮一杯红葡萄吗？王伯。”

“我明白了，请稍等，大小姐。”

王管家微微躬身道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了阳台。

丝薇儿静静地看着王管家离开，等到后者彻底没了踪影后，才缓缓将目光收回，看向了远处。

丝薇儿所住的别墅有着独特的回形结构，阳台的视野很是宽阔，能看到远处的莱茵家主所住的别墅。

“和恶魔做交易，迟早也会堕落成恶魔的啊，父亲……”

似惋惜，似悲叹，又似灼灼的仇恨，丝薇儿神色难明地望着远处那栋别墅，喃喃自语。

“如果没有艾莉丝的话，或许你就不能放出那只恶魔了吧。”

丝薇儿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轻轻伸手捂着自己的脖颈。

“明明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却一直拖到了现在……，还让艾莉丝受了这么多的苦……”

“不过，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地结束这一切了。”

“仗剑所至，只为一人嘛，还真是像你啊，泊来……”

雪，轻轻地落下，折射着淡蓝色的美丽光彩。

“江承，艾莉丝，就拜托你了……”

恍惚间，一道冰锥悄然凝聚而出。

白色的雪，轻轻地落下，融化在了涓涓而流，鲜红的血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