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第四位连忙回过头,只见他举着火把,面色如常,不快地哼道,“你再闹腾,我就喊拾夫长过来拾掇你。”
武者低下头,不曾回话。
第四位吐了口气,继续赶路。
而在第三位身后撑着的李成蹊大汗淋漓,手心满是汗水也不敢松手,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推着他。
在地道中,时光如梭,不知不觉已来到地道出口,窃夫长停步说道,“辛苦各位兄弟一路护送,只要这批铁箭送入同伴的手中,我们定能攻陷涂中乡。”
“赴戎机万岁,攻陷涂中乡。”众窃夫齐声吼道。
拾夫长颇为满意地敲了敲暗门。
只听得守门人与他隔门对话,“浦暗渔舟入,川长猎骑稀。”
“客悲逢薄暮,况乃赴戎机。”
守门人打开暗门,躬身拜见,“属下见过拾夫长。”
拾夫长登上地面,问道,“镇上情形如何?”
“高府危如累卵,不日即可攻破。那座象征涂中乡和平之门的孙家药铺已被大火攻下,至此百年传承宣告破灭。”
拾夫长神情激昂,“先前巡城郎出门做了什么?”
“一是抽调封侠进镇,可惜晚了点,被我们拦下来;二是为了征召武者维稳,但依然被我们识破。”
拾夫长更觉满意,“现在没你的事,去通知他们铁箭已送达,速速回守此处。”
守门人躬身称是,火速离开。
拾夫长忍着心中的激动,对地道喊道,“从现在开始,一箱一箱搬上来。”
第一箱很快就被搬上来,窃夫兴奋不已地问道,“拾夫长,咱们这趟攻陷涂中乡,最后能拿多少功勋值。”
“保守估计,活下来的兄弟,人手二十。”拾夫长见行动圆满在即,也不由得心生欢喜,对他们的态度好了些。
窃夫嘿嘿直笑,“二十功勋值,再攒两次,想不破关也不行啊。”
边上的同伴见他这副啥样,拍了拍他的肩头,“别做白日梦了,老老实实修行,真当咱们赴戎机是强盗土匪?这趟攻城,不过是拾夫长偶然撞见。”
正在兴奋中的窃夫,被同伴泼了盆冷水,恼羞成怒,抬手给了他一拳,愤愤骂道,“滚你丫的,大爷做梦招你惹你,非要跑来戳穿?”
“我是为了你好。”
“滚你丫的为了我好,大爷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说啥都是为了我好,大爷缺你这点好?大爷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非要你嘴贱找抽?”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拾夫长看着打闹的两人,也没出声叱责两人。
好事当头,由着折腾也好,放松放松心情,毕竟待会儿真动起手来,谁能活下来还不一定。
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拾夫长内心早已毫无波澜。
天下不平,戎机不止。
可窃夫流经,寸草不生。
不只是寸草不留,我赴戎机同袍亦不留。
转眼间,十箱铁箭被搬上地面。
眼看着第四位就要上去,默不作声的李成蹊冷静现身,先是一拳击碎他的胸骨,接着徒手拧断他的脖子,然后一脚将他的身体踢上去。
噗通一声,地上瞬间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
片刻后,怒吼声阵阵响起。
“贼子休跑……”
“大胆贼人,竟敢伤我同袍……”
李成蹊趁着众怒,腾身跳上地面,眼神一瞥,“窃夫该死,全都该死。”
“我看你更该死!”
拾夫长的怒吼声随着他的拳风盛然罩下。
李成蹊见此拳风,骇然失色,忙纵身跳进地道。
拾夫长一击落空,闷声哼道,“给我封死地道。”
有窃夫上前请战道,“恳请拾夫长准许属下前去击杀贼子。”
拾夫长冷哼道,“除了我,你们谁能悄无声息地击杀他们四个?”
众窃夫不敢回话。
“大局当前,先平息内乱,再下追杀令。”
“大胆封侠,恐怕你不知道这条地道是一门双关,一旦我封锁此门,地道那头也会被截断,任你通天的本事也得徒手挖掘一条活路。”
拾夫长冷声笑道。
李成蹊不以为意,“你以为我吴方隅是被吓大的?”
“是与不是,待我处理完涂中乡,再来和你计较。”
说罢,暗门应声落下。
李成蹊用黄罗伞一捣,闷声震响,泥石俱下,果断收手,否则不等击碎暗门,自己就得被泥石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