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二章 薛掌柜说人心险恶(1 / 2)艮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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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不宁的李成蹊赶回崔宅,尚未踏进大院,已觉察到空气中充斥着令人憎恶且熟悉的气味。

炅横到访!

所以,他立马推开门,见着奄奄一息的少年,连忙惊慌失措地冲上去,第一时间探查他的气息。

乍一接触,李成蹊心中惊骇万分,浑身是血的少年非但没有气血颓败,反而周身气血如滚滚江河,汹涌澎湃,倒灌其血脉与经络,生生不息。

“是不是被我的情况给吓着?”画阿酒强撑着狰狞扭曲的面容,看似轻松地调侃道,“我这门功法胜在活血通络,虽然不曾抵达武道递炤,但武学命理已烙印血脉之中。”

李成蹊闻言,深深松了一口气,不禁对根老越发崇拜,惊魂甫定地安慰道,“我已经替你疏通被堵塞的血脉,使武学命理生成的气血在你体内更如鱼得水。”

画阿酒面带感激。

“没用的废物,这么些年还是这么没用。”

忽然,在他身后传来声语气严厉的冷哼。

少年闻声,心头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因此非但不对这声音引以为怒,反而十分感激地转身致谢,“李成蹊谢过薛掌柜救命之恩。”

来者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力使,闷哼一声,不愿多言。

与他同行的封宣侠哈哈一笑,“薛掌柜,您老一大把年纪,和个毛头小子置什么气?”

薛掌柜回以冷笑,“不就这兔崽子和你家外甥讨了些近乎,要不然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封宣侠佯装听不到,对少年问道,“身为昭侠,置身涂中乡,作何感想?”

“繁华表象,人心虚浮,世人不尽心学问,封侠不力求真相。”少年心生悲戚,慎重回道,“涂中乱象,诡谲莫测,封侠为民,正邪难自主。”

封宣侠尤为认可,颔首问道,“看透表象,证明你确实有心探究,那么你知道涂中乡为何会成如今的模样?”

“种种迹象证明,是赴戎机埋线至此。”李成蹊揣测道。

“非也,赴戎机伏线不假,但人心教化更为重要。”封宣侠沉声告诫道,“封侠举正,不仅是行侠为民,守护一方;更有司职教化,万里同风。”

“明刑弼教,使万民知法、畏法而守法,好叫百姓向往封侠风度,人人皆有封侠之心。”

“所以赴戎机伏线永阳县,使其风诡云谲,败坏一县风俗,唯独我洞溪里独善其身,守正向侠。”

封宣侠深感欣慰,“你说的只有这点是错的,不是赴戎机败坏教化,我洞溪里独善其身,而是赴戎机有意一化齐俗,妄图拿下永阳县,借机登上台面,与我洞溪里讨价还价。”

李成蹊闻言,与有荣焉,“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容忍涂中乡被其抢占。”

封宣侠沉着回道,“一乡之事,一乡自决。若无特殊情况,外乡封侠不得干涉。”

这句话与那天少年的话异曲同工。

“但赴戎机现身于此,阴谋败露,我们薛掌柜义不容辞,理当为民请命。”

薛掌柜对封宣侠的眼神回之冷哼,“老朽一介大夫,与世无争,可不想搅和硝烟战火。”

李成蹊忙要劝说,就见封宣侠眼神示意不可,这才改口问道,“薛掌柜,阿酒体魄受伤,难道就这么放着?”

薛掌柜嗤笑一声,“忙完了万民大计,才想起念叨兄弟情?我看你就是虚情假意,哼……老朽最看不惯你这样兔崽子。”

李成蹊讪讪一笑,不敢回话。

画阿酒忙辩驳道,“不是蹊儿哥要留涂中乡,而是我执意逗留,这才让贼人有机可乘。”

但薛掌柜认定是谁犯错,就得是谁犯错,所以他胡搅蛮缠地哼道,“明知身处险境,还任由同伴胡作非为,你说你不是废物还能是什么?”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力挽狂澜?啊呸,一个毛头小子,一个小兔崽子,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也敢搅和一乡之事?”

“尤其是你李成蹊,竟敢私下勾结逆贼郭子兴。你可知这是刀尖上玩火,稍有不慎,你俩就绝无幸免?”

薛掌柜声色俱厉,李成蹊冷汗直流。

“现在才知道怕?那会儿不是挺横的?先是大义凛然放进巡城郎,再是狐假虎威吓走拾夫长,自以为聪明绝顶,处处算计与人?”

李成蹊如坠深渊,怔怔地望着谢掌柜。

“知不知道,你一旦自以为能算计旁人,就要落入旁人的算术中?算人者,人恒算之,切记医人不医心,可猜心不可算心。”

满腔的叱责到了最后反而成了谆谆善诱,谢掌柜的轻蔑也不由得变为警告,“李成蹊,记住根老的话,活着就好,做人做事都要牢记你在断龙沟的那一刻。”

李成蹊不敢反对,重重点头。

画阿酒不甘地反驳道,“我有技压群雄之力,为何要忍辱负重,任凭宵小作祟?”

“这句话,等你踏入武者之时,再来和我说,现在就给我闭上嘴,好好养伤。”

画阿酒立即哑口无言,闷闷不乐地闭上双眼,嘴里嘟嘟囔囔没个停歇。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大阵脚步声,李成蹊连忙抱起画阿酒往屋内赶去。

封宣侠看了眼薛掌柜,得了他的承应,这才动身去往门外。

门外是位一身黑衣的武者,真容被藏在漆黑的铁面下,但一见到封宣侠,他立马语气热情地问道,“老友,多年不见,为兄甚是想念。”

这一刻,封宣侠眼神微变,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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