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吼响彻街头巷尾,震散雾气一重又一重。
莫得意趁机夺刀退后,与燕子矶齐齐退到墙边,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人绝对不止递炤关的力量。”
燕子矶眉头一掀开,苦笑一声,“先前他已一己之力镇压一街,那时气焰之嚣张超乎想象。”
“此人的力量比成蹊更强,速度比你更快,反应更远胜常人,单手擒我刀身,其体魄更是牢不可破,这家伙简直强的不可理喻。”莫得意微微压制体内的暴走气血,逼退武者溢散的那股灼浪气息,闷声哼道。
突然间,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英姿身影紧随其后。
热浪武者毫不畏惧,单手之上热浪如火,接着悠然浮现一团火焰,轰然抵住剑光的到来。
热浪武者脚下尘土飞扬,其身周围三尺内石板尽碎,其身双肩向下塌陷半分。
可他一身气息仍是火热绽放,叫人目不暇接。
“狗儿子,我是你爹啊。”
这一剑过后,贺上窟新气又生,再度举剑向前递出。
热浪武者吐气如火,伸手从雾色中抽出一杆八尺白棍,单手一摆,瞬间隔开剑尖所指,然后他又脚步一晃,避开莫得意的刀,再将白棍自腋下向后一捅,恰好抵住燕子矶的枪。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通通看不见。”宋少连躲在桌子底下,缩着脑袋小声嘀咕着。
那四人战意汹汹,脚下石板如木屑般飞舞满天,一道道劲风热浪激荡浓雾,或是撞在石墙轰然倒塌,或是砸在石板砰然炸裂,或是相互碰撞显露面目狰狞的脸孔。
陈小胖捧着瓜子,嚼的津津有味,甚至还递了点给宋少连,“来吃瓜子,看大戏,此情此景可比叔叔们街头摔跤来的刺激多了。”
“吃,就知道吃,小心他们打完了,回头来收拾你。”
陈小胖一脸不屑地回道,“他们敢打我,少师说过,咱们洞溪里规矩极重,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少师罚他们抄书十二卷,累死他们几个。”
宋少连捂脸叹息,真是无知者无畏。
半刻钟过去,燕子矶、莫得意与贺上窟气机渐渐呈现颓败之势,反观武者热浪滚滚,不绝于耳,丝毫不见萎靡不振。
“娘希匹的,这家伙莫不是洞溪里流落在外的少年武夫?”打了这么久,燕子矶一身心气几近于无,忍不住爆出粗口骂道。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像洞溪里的真气无尽。”莫得意以刀护胸,勉强撑住这一拳,佯装不敌地退去场下。
“贺上窟和他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再这么打下去,武者死不死不知道,但他的真气耗尽,肯定会被弄死的。”燕子矶缓和一口气后,疑惑地问道。
莫得意同样借机回气,缓解高度紧绷的心弦,然后喷出一口郁藏腹部的浊气,“估计是武者先前曾挑衅他,毕竟贺上窟执念太深了。”
“可还能再战?”燕子矶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缓上一口心气后,立马提枪跳入场中。
莫得意压刀在肩,反复告诫自己,“行必有求,求必有应。”
然后,他眼神平静,气息平稳,一步跨出,两侧浓雾自动散开。
热浪武者正抵挡剑尖,蓦然回身,双臂交叉,高高举过头顶。
铿锵!
恍若刀剑的碰撞声,热浪武者脚下塌陷一尺之深,四方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一刀落下后,莫得意眼神澄净,聚气入腹,又是一刀落下。
这一刀在武者眼中速度一般,气力一般,可他偏偏不敢转身,只得再度举臂架刀。
又是铿锵声响,武者脚下再次塌陷。
莫得意眼神冷静,还想故计重施,武者突然暴跳如雷,吼声震耳欲聋,一身气息怦然爆发,一股灼浪从他体内迸发,直接震退了意欲联袂出手的三位少年,将他们一力掀翻倒地。
“一群蝼蚁,都给我死吧。”武者从坑中跳出,奋力将白棍朝燕子矶抛去,接着双手向浓雾虚抓,竟然再度捏造两把宛若实质的白棍。
只见他双手握紧白棍,双腿弯曲,腰部下沉,双肩向后倒耸,双臂骤然发力,猛然一声大吼,宛若风雷奔鸣,双臂齐齐前投。
这一刻,莫得意与贺上窟眼神一紧,疯狂调动体内的真气流转,不约而同地横刃在胸。
轰!轰!轰!
三道先后不一的轰隆声接连响起,燕子矶当场被重伤,昏迷不醒。
莫得意与贺上窟被刀剑拍身,连刃带人在破碎不堪的地面犁出长长的一条线,然后异口同声地喷出满天的血花,整齐划一地向后俯仰,一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谁是李成蹊?谁敢来战?”
热浪武者察觉不到让他在意的气息,仰天长啸,然后走进浓雾,消失不见。
贺上窟竭力想要起身,可四肢百汇的锥心痛楚叫他再无余力。
莫得意心气一散,头一扭,直接昏死。
根老斜眼望着宋少连,他顿时心领神会,屁颠屁颠地拖着陈小胖将昏厥不醒的两人拽回客栈。
“根老,这个还要不要拉?”宋少连见着贺上窟的眼神,莫名地心生畏惧。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先搁在外面晾晒会。”根老随意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