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二章 言辞肃杀风景异(1 / 2)艮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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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冬季,万物凋敝,天色濛濛,北风怒号。

少年郎独自走在街头,身旁人来人往,嬉笑宴宴,拎着壶酒叮叮咚咚。

偶尔不开眼的旁人拦路,说是想分个高低,可还没让少年郎起个兴,那旁人已倒地不起。

这些天,酒与书卷常伴其身。

无巧不成书,恰好出门买笔墨的少年郎余绕梁见着了他,欣然邀约同往,“成蹊,好久不见,怎地如此愁眉不展?”

少年郎摇了摇头,“原来练武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余绕梁拍了拍腰间的口袋,“练武可不比读书轻松,读书要买书,练武封侠可不止要读书,更要技压群雄。”

“别瞅着来洞溪里的少年郎身手不凡,挂了个英侠、昭侠名头,可都不算是真正的封侠,顶多算是冠名堂皇的意气之侠。”

李成蹊不懂就问,“当今世间,封侠是怎么个回事,以前没修行也没人肯说,如今开始修行,身旁懂事的人都已不在。”

不是他不想问,而是无人想说。

根老要他好好活着,那股意志贯穿到他亲近的每个人,除了那些已经离开的人。

“修行界的境界是老生常谈,我一笔带过。”余绕梁沉思片刻,先将修行说个遍,然后在娓娓道来,“封侠侠秩也不是大秘密,书院典籍均有记录。”

“修炼至递炤关且无恶劣名声,可由乡里之老联名封正,向本地宣侠求一枚英侠令即可。”

“昭侠则是英侠之上一阶,这次不是乡里之老封正,而是由宣侠考验其心性,通常亦会准许,封正赐予昭侠令。”

“宣侠则是昭侠修为到居庸关,而且其封正满三年,并且自愿坐镇一地或乡里,方可经由郡县批文,授封宣侠。”

“真正意义上,宣侠才是世间封侠的地基,是一位位侠义为重的侠士撑起一片片小天地。”

“世间昭侠英侠多如狗,且居无定所,唯有宣侠若不愿离去,则生于何地,葬于何地。”

李成蹊牢牢记住。

余绕梁缓了缓心境,与有荣焉地说道,“侠秩一事,出自我龙阳洲。”

“宣侠之上,乃是显侠、博侠、宪侠与钦侠、灵侠。”

“其中灵侠,乃是钦侠死后封灵,生前从不封此侠秩。”

“灵侠一秩,旨在千秋万世。当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生后名】盖棺定论。”

“封侠所为,意在千世万世,世间人人皆为行侠仗义。不叫上古年纪的家天下重蹈覆辙,不叫那满门酸儒腐儒祸害苍生?”

“不叫文人相轻,不叫书生误国,不叫一氏一姓坐拥国粹,只愿这九洲天下人人循规蹈矩,皆从心自由。”

“叫这九洲无人再敢讥笑我龙阳洲是那【刑徒遗民、赭衣半道】。”

李成蹊再一次听到赭衣半道,只是深深地记在心底,而没有继续追问,正如燕姐姐所说,如今的自己还停留在求学好问经学的根本,还没有到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地步。

“照你这么说,咱们龙阳洲是最尊崇墨学流派?”

慷慨激昂的余绕梁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答。

好在边上路过的少年郎饱读诗书,对此也颇为熟稔,开口接道,“咱们龙阳洲推行的是【纵横学】,如今独尊【墨学】的是西括柱洲。”

“诚如这位公子所言,咱们龙阳洲曾被誉为【刑徒遗民、赭衣半道】,出自龙阳洲兴于龙阳洲的墨学最后与咱们分道扬镳,举学迁徙西括柱洲。”

“正因如此,咱们龙阳洲千万年来,始终不曾摆脱流放之洲的称号。所以,咱们不仅要时刻教化本洲子民,更要警惕外洲来客兴风作浪,比如那天下人皆畏如蝗虫的窃夫【赴戎机】,最喜好祸乱的大洲就是咱们龙阳洲。”

少年郎一身白衣,腰间别着把普通的白玉扇,扇坠的蝇头小楷入目清晰,分别是【月下天镜,云上海楼】。

他好心作答,李成蹊当拱手作揖,谢其回复,“我是洞溪里的李成蹊,在此谢过公子指点。”

少年郎一手拔出折扇,一手盖住持扇的手背,拱手回礼,“公子不敢当,小生姓风,名景异,取自【遥松起暝色,虚竹惊寒吹。物往年序迁,情存风景异。】。”

李成蹊面色一变。

少年郎见他神色微变,不知为何,“李公子这是?”

“风公子初来此地?”

少年郎如实回答,“小生初来乍到,倒是舍妹早先到来,要跟某些人斗一斗手腕,我这做哥哥的怎么拦也拦不住,只好冒着风险来洞溪里。”

李成蹊察言观色,心中确认无疑,诚实回道,“公子所言可是风景暖,风姑娘?”

风景异神色一紧,自家妹妹可不是个爱诚实待人的性子。

李成蹊只好接道,“她初来洞溪里,也不知怎么和封宣侠交识,直接就登门造访,甚至开口讨要桃花鱼。”

风景异一拍额头,悔不当初道,“悔不该和她提桃花鱼,幸好未曾铸成大错,要不然我难辞其咎。”

少年郎从未想过推卸责任,哪怕不知妹妹如何举动,也是主动一肩担之。

“风公子只管放心,风姑娘待人真诚,与我兄弟相处甚欢。当然,那一尾桃花鱼,我兄弟也不曾给她便是。”

哪想到风景异毫不在乎地回道,“桃花鱼乃灵物,有德谢得之。我那妹妹脾性如何?我是一清二楚,得不到是理所当然。”

“若是侥幸得到,指不定我得和你那兄弟好好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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